阳光,照在凤翅山的阳光。
花香,花园里浓郁的花香。
恶臭,小屋内熏天的恶臭。
花香弥漫屋外,阳光穿过窗纸,温柔地洒在床上那慵懒的少女身上。
雪白的肌肤与灿金的阳光交相映衬,美得像是夕阳西下的稻香。
她的体臭也与淡雅的花香杂糅相混,酿得像是酸醋浸泡过的脚。
可少女却睡得很恬静,她美睫修长,薄唇微张,绝美的睡颜也没有被脏乱的头影响。
此刻,阳光挥洒暖柔,花儿独自芬芳,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宁静。
只可惜,宁静就是用来打破的。
刹那间,两道黑影携着一条长影,电一般地闪入屋内。
一时间,刀风呼啸,残影闪烁。
刀光剑影的火花、甜美的怒吼声,正一齐在这狭小的屋内绽放。
这是一场美妙的厮杀,已温柔地将这宁静撕碎。
可少女的睡容依旧恬静,呼吸亦如羽一般轻柔均匀,想来这世上已很少有什么事能吵醒这位绝美的邋遢少女了。
“不打了不打了,没体力了。”那少年随手将剑丢在床上,筋疲力尽地说着。
可另一个小女孩却好像杀红了眼,举着黑刀继续朝着少年去砍。
刀刃反射的光照在少年的脸上,映出他自信的浅笑。
只见他轻轻一闪,人已蜷缩在那熟睡美少女的身旁。
黑刀顺势前移,似是要将床上的二人都砍成肉酱。
“师姐,该吃饭了!”少年在少女耳边高喊,手中也多了个印着红纹的青盒子
饭盒被他从厚厚的衣裹中取出,饭香瞬间四溢,少女也终于睁眼。
“铮”的一声,刀与剑再次相碰。
剑,已在睡眼惺忪的花婵手中。
刀,却已从江小桃的手中脱出。
长安却也不闲,箭一般冲到空中,一手捉住刀柄,另一臂环抱住将要飞出的小桃。
他身子一旋,顺着那股冲劲,正好避开了窗纸与木门,穿过门口,飞至门外。
眼看窗纸和大门完好无损,长安才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将怀中晕晕乎乎的小桃温柔放下,又双手齐握住刀柄,使着吃奶的劲,将其扔到凤翅山下。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回头,看到晕晕乎乎的小桃,忍不住就笑了。
“师妹,你且在此好生休息,师兄先进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山底就传来强烈的震波,震得小桃一个踉跄。
她回过神后,左瞧瞧,右瞅瞅,看不到黑刀,就冲到长安面前,气得直跺脚:“你又将我的刀丢到山下了?!”
长安看着她明亮的大眼,只觉得这张小脸还是那么的可爱、俏丽。就和初见时的她一模一样。
三年了,她还是当初那个小女孩,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没有一点改变。
时光将小桃永远定格在了苏府被灭门的那个夜晚,却将长安改变了许多。
如今十五岁的他,已变得更高、更壮、更俊朗。脸上的稚气,也已被一种独特的少年英气所替代。
这是人一生之中,最好的年纪、最美的风貌。
花婵又何尝不是?
三年过去了,如今的她,已出落地亭亭玉立,若是肯好好整修边幅,再稍加打扮,必是这天底下的第一美人。
现在,她就顶着又干又卷的泡面头,坐在自己又脏又臭的床上,狼吞虎咽地吃着盒里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