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板说:“这事一码归一码,晚点时候钱发给你。你眼睛怎么了?”
云颂不好意思地揉了一把眼睛,“太久没见表哥,想他想的。”
“那你走吧,”老板说,“带表哥去吃点好东西。”
云颂在这家店兼职过十来次,从没有请过假,信誉很好,一次批准。
他出店时霍宗池已经回到车上,云颂打开后座车门钻进去,两手交叠放腿上。工作服脱了下来,换上他原来穿的素净浅色短袖和休闲牛仔裤,衣服太旧,映得他气色差,看着像受过谁折磨一样。
云颂系上后座的安全带,他怕霍宗池开生气车,危及生命。
期间霍宗池问他手机在哪里,云颂没说话,沉默地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霍宗池说:“你把你那些破碎工作辞了,我说几遍了?”
云颂说:“不记得了。”
霍宗池深吸一口气,“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云颂又淡淡说认识到了。
霍宗池打了下方向盘,道:“认识到了?”
云颂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可能是太久没有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哭过,哭完后那些久别重逢的勇气重新冒出来,何况他一想到霍宗池现在对他板着一张脸,对别人又是另一副样子,那他何必再那么小心翼翼讨好呢,反正他再怎么讨好,在霍宗池心里他还是罪大恶极的。
于是他吸了下鼻子说钟点工时薪一百块的。
恰好红灯,霍宗池踩了一脚刹车停在原地,他猛的朝云颂扔出一个东西,云颂偏头一躲,发现是他的钱包。
怎么那么喜欢扔钱包,云颂搞不懂。
“拿,都拿,全部拿走够买你几个小时?”
“……”
云颂委委屈屈地掀开它,指尖在里头轻轻拨动数着,说:“三十三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就算你三十四个小时可以的。”
霍宗池真给他气笑了,眼底满是森然冷意。付云颂,八年前他把二十万打到自己账户问他够不够不够再给的付云颂,哭着跟他告白说他不要钱只要爱的付云颂,跟现在双手这个捧着他的钱包比什么宝贝都要宝贝的付云颂怎么也重合不到一块儿去。
这一刻霍宗池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奋斗仿佛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云颂要钱,那就好办,都他妈用钱解决就好了。
霍宗池一脚油门踩到底,把烤鱼送回金水湾。
到家时林景声正和霍舒玉打视频电话,快结束了,霍舒玉与林度希一起出现在镜头中,霍宗池听见他们俩安慰林景声。
霍宗池把烤鱼放在桌上,抽走平板跟姐姐姐夫通话,他走到外边阳台去,关上门,通话内容谁也听不见。
林景声情绪被弄得很低落,看见云颂来了又有些意外,他们中午才分别,以为云颂出现就意味着自己该上课了,一天上两堂钢琴课,林景声受不了地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