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tto在几个人间走来走去,一会儿站一忽儿坐,接着很突然朝一个方向“汪”地叫出声。
几人动作整齐地抬头朝楼上看去,奇怪的是确实听见了声音,但什么也没看到,大白狗像叫了一声还不够,抬起屁股要上楼去追,霍宗池叫他的名字,jetto随即很怕地转回来,拿清澈的大眼睛对着关远遥,无声控诉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待遇。
霍舒玉哼了一声,背靠在沙发上,用一种怪异的,貌似不用霍宗池说什么她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眼神对着霍宗池,说:“你害怕我对他说什么,还是怕我伤害他?竟然把他叫到楼上去躲好。”
霍宗池眉头紧锁,“你怎么会这样想?只是觉得有他在不好说话,你要跟他讲什么,叫他下来不就行了。”
是这样吗?
是这么简单吗?
比他多吃好几年盐,恋爱结婚生子且女儿将满十岁的霍舒玉,对霍宗池这样迟来而不自知的恋爱头脑与口是心非的明显掩饰,焦虑感持续加重。
“霍宗池,你好搞笑。”
霍舒玉对他说:“骗我可以,骗别人也行,千万别把你自己也骗进去。”
听大戏的关远遥不太给面子地笑了一声,象征性地幸灾乐祸,给这段与霍宗池的漫长奇恋划下不真诚且不圆满的句号。
生气归生气,霍舒玉也不是真将矛头全都对准云颂,想前天和云颂说的话他应该不至于傻到告诉霍宗池,明眼人一看都清楚他待在霍宗池身边并不幸福,自己这么做只是在帮他,也是在帮霍宗池。
她真傻,以为长了年纪的霍宗池会和过去有区别,私心同意他乱来,结果他还真的乱来。
又开始生气。
“人家云熙是我们厂里的高材生,要什么样样拿得出手,给你当猴耍。出去就喝了杯咖啡,饭都没有请人家吃一顿,被迫听你说什么出柜的话,又被迫被你带去飙车,下来你好好给人家道歉听到没有?”
霍宗池捏着鼻梁说听到了。
关远遥摸着狗,总算把那块糖完完整整地咽下去,凑到霍舒玉耳朵边,用小声但刚好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说:“他还不高兴起来了。”
霍宗池站起来,凳子划到地面发出刺耳声音,他忽然要求关远遥“公事就等到公司去说,明天见。”
关远遥把狗挡在身前:“我没有说我要走。”
霍舒玉有点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告诉他:“他不走我走,我还忙得很呢,给我打辆车。”
霍宗池像早有准备,拿出一串钥匙给霍舒玉,“就开我的车吧。”
霍舒玉摸到钥匙打量一阵,发现是一辆林度希提到过的想买很久的越野。
“新买的?”
“旧的,”霍宗池说,“没开过几次,送你。”
“拿来封我的嘴啊?”
“你要是不喜欢,等明天我可以叫人去开回来。”
霍舒玉没再说话,握着钥匙串出了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说:“其实没说什么不能听的,下次叫云颂出来吧。”
没有特意不叫他出来,霍宗池想,是待在楼上的云颂自己不愿意下来。
“付习州的离婚案给明晟震动不小,程欢当年就差没带着整个娘家嫁过去,投资那么多钱,没那么容易松口,明晟股权分割她要百分之四十,付习州倒没怎么样,他爸爸气得躺了几天。”
霍舒玉走了,客厅中安静了一会儿,霍宗池泡了一壶茶,关远遥放狗在客厅里溜了会儿,然后打开门叫他去外边院子里玩。
关远遥拿霍宗池的平板登录一个账号给他看明晟去年的财务报表分析,“资金不足,转型又失败你知道的。付习州在非洲合作的项目也无一例外的赔,今年新谈的供应商又被你截走,他心气高当然受不了,回来就大刀阔斧整改革,把最上面一批不会用电脑的元老全给开了,既不怕得罪人也想釜底抽薪疏通新网络。”
“只是没有想到,付氏如今差到连付景明这种附庸风雅吃喝玩乐的大公子也出来跑业务。不过呢,也是个帮倒忙的,跑着跑着倒给付老的钱弄得越少了。他找你,应该是想从云颂下手跟你谈条件。”
关远遥又在平板上划划,找出几张处理过的图片放大,说:“看看,这是你和云颂吧?”
霍宗池瞥了一眼,图片内容是他在街上抓着云颂的手,右下角还放大了在车上等待的许芸熙的一小截面容,最底端的文件名称名称取的是虐恋情深三角恋。
照片虽然糊,却能清楚看见云颂头上那顶绿得发邪的头盔。
霍宗池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快,问什么时候拍的。
“这还用问?”
关远遥嘴角下沉,“你什么时候做的他就什么时候拍的。”
“我在付景明手里买的,花了不少钱。”
“你见过他?”霍宗池把茶倒好,放到他的面前,又说:“一会儿我让陈立把钱转给你。”
“得了吧,你对我儿子态度好点就行了,这点钱当我随你的恋爱礼了,三十多岁了,不容易。”
关远遥将茶一饮而尽,“你怎么觉得我会去见付景明?他是用付氏名义邀约我几次,我没空搭理,他急了,才直接把照片发我助理邮箱检举你,说要曝光你让你名誉扫地。我以为他能有多难缠,结果给他点钱他就同意删底片了。”
霍宗池再看了两眼那照片,拍的只是他和云颂的侧面,云颂和平时倒没什么变化,可他呢,怎么有点像一头发怒的野兽?那么不协调。
他没有想到这么点事也值得被付景明放大成这样,也认为关远遥其实可以不用花这笔冤枉钱,即使付景明把照片曝光,也影响不了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