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图上的毒药浸入肌理,燕瑾瑜昏倒在小巷中,如果不是裴简之带人找到他,他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虽然解了毒,燕瑾瑜身体仍有些虚弱。
在裴简之的再三催促下,燕瑾瑜方将手中事务一并交给裴简之料理,他则回到白马寺疗伤。
有云容帮他调理身体,他也能好得更快些。
“那便好,如此我就能放心了。”初韫松了口气。
燕瑾瑜诧异地看她一眼。
她是在关心他吗?
“我带了些东西,想送给公子。”初韫眼巴巴看着燕瑾瑜。
瞧这样子,是想进屋子里坐一坐。
燕瑾瑜再不想见初韫此刻也见了,倒也不拘着请她进屋一趟,否则人家诚心来道谢,他连门都不让人家进,又是哪里的道理?
“姑娘请进。”燕瑾瑜微微侧身,让出一道空隙。
初韫微笑:“多谢公子。”
“只姑娘一个人进来方可。”燕瑾瑜冷声补充。
青鸢、青莺身子微僵。
初韫也有些惊讶,但她很快调整过来,“你们在外面等着,东西给我就好。”
燕瑾瑜此时已经转身回到房间。
初韫提着盒子跟了进去。
燕瑾瑜的房间整洁明了,没有多余的家具。
西面放着一张床,距床尾不远处,有一个书架,放了不少书。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并几个板凳,东面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有剑、有枪,还有刀,看得人眼花缭乱。
初韫只大致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请坐。”燕瑾瑜边说边坐在椅子上。
初韫:“多谢。”
她将盒子放到桌子上,慢慢坐下来。
只有两个人的尴尬气氛慢慢显露。
燕瑾瑜不是个多话的,除了在云容面前,平日里哪怕面对裴简之也没有太多要寒暄的。
初韫就更不必说了,她的人设是不谙世事的病弱小姐,也不经常出门,除了谢家姐妹,唯一的手帕交就只有崔思婉一人。
这样一个恨不能吸风饮露,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想让她多话,尤其对着一个只见了三次的男子熟络,也是很难的。
因此,两人落座后,竟然一时无话。
初韫打量燕瑾瑜的神色,除了他幽深的眸子和白的唇色,瞧不出所以然。
“公子当日救我实在辛苦,我带来些糕点,想请公子尝尝。”到底是自己找上门来,什么都不说也不好,初韫硬着头皮开口。
她边说,边打开食盒。
初韫开了口,那边的燕瑾瑜暗暗松了口气,搭在腿上的手慢慢放松,嘴唇微张:“好。”
触及到初韫柔美的面容,燕瑾瑜顿了顿,移开视线,盯着桌子看。
便见葱白的手指伸进食盒,兰指微翘,拿出盒子里的盘子。
让这样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替自己拿糕点,燕瑾瑜奇异地生出不忍之心。
月之高洁,不该有人把她拽入凡尘。
那琉璃一般的人儿,此时却沾染了世俗烟火气。
燕瑾瑜看得分明,初韫将盘子递给他时那一瞬的抬眸,眸光清亮,似有星辰闪动。
更何况,她的脸颊也浮现淡淡的绯红。
燕瑾瑜心中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见到他,林初韫似乎很高兴。
但很快他又在心中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