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夕颜对读研有点犹豫不决。
不是因为她不喜欢科研。(实际上她热爱并擅长科研)。也不是因为有很多危险信号。她很清楚,多年来勤勤恳恳学习,最后每周80小时的低薪工作可能对她的心理健康不利。
那些在灯下辛苦学习的夜晚,为了吃透一些小知识点,可能并不是幸福。她全身心都投入到学术中,只是偶尔休息一下,也会被人指责不聪明。她很清楚,但她毫不担心。也许有一点担心,但她也能应付。
有其他东西劝退了她,让她没有进入臭名昭著、吸人灵魂的地狱博士生涯。直到她被斯坦福大学生物系邀请去面试,并遇到了那个家伙。
那个她一直不知道名字的人。
她找到第一间洗手间,跌跌撞撞走进去,遇见了那个男人。
他问她:“出于好奇,你为什么在我的休息室里哭?”
夕颜试图擦掉眼泪,睁开眼睛,但也只是勉强睁开一点。模糊中她看到一个轮廓——一个高个子,黑头发,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还有……
“我……这是女洗手间吗?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空气突然寂静。然后:“不。”他的声音低沉,梦幻般的深沉。
“你确定吗?”
“是的。”
“真的吗?”
“不错,因为这是我实验室的浴室。”
他抓住了她。
“我很抱歉。你需要……”她指了指卫生间。
她的眼睛即使闭上了也能感觉到哭完之后的疼痛,她不得不把眼睛揉一揉,让没那么疼痛。她试着用袖子擦干脸,但她身上穿的裙子的布料又便宜又薄,吸水性还不及纯棉的一半。“啊,我真穷”夕颜内心轻叹一口气。
“我只是想把试剂倒进下水道,”他说,但她没有听到他下一步的动作。也许是因为她堵住了水池,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夕颜是个怪人,正考虑报警。这样她的博士梦就会戛然而止了,不是吗?
“这不是厕所,只是用来处理废物和清洗设备。”
“哦,对不起。我想……“
“你还好吗?”他个子一定很高。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她头顶30厘米高的地方传来的。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在哭。”
“啊,我没有哭。我只是难过,但那只是眼泪,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夕颜叹了口气,仿佛失去所有力气。
她轻轻靠在铺着瓷砖的墙上。“是我的隐形眼镜。它们不久前过期了,虽然刚刚买的时候也没那么好。他们弄脏了我的眼睛。我已经脱了,但是……”她耸了耸肩,希望他可以看到。
“你把过期的隐形眼镜放进眼睛里了?”他有些惊讶。
“只是过期一会儿。”
“一会儿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几年?”
“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听起来有点尖锐。
“我感觉就几年。”
“就几年?”
“好吧。有效期是给弱者的。”
尖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某种鼻息声。“有效期是为了不让我看到你在我实验室的角落里哭泣。”
夕颜悄悄翻了个白眼。
“好吧。”她挥了挥手。“烧伤一般情况下只有几分钟。”
“你是说你以前干过这种事?”
她皱起了眉头。“干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