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然看了看神色莫测的李母,开始考虑说服她放弃让李图南科举的成算有多大。
反正他们家现在也不需要靠科举来翻身。
李母又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知子莫若母,李莞然两人的想法她一眼就能瞧出来。
若是家中还有其他男嗣她又怎会逼着李图南这个心都不在科举上的人,她们眼下瞧着蒸蒸日上的,可是这一切都太空了。
要登其高必承其重,李莞然眼下瞧着虽好,可帝王心终究难测,她就只盼着万一哪天李莞然失了君心,她们家还能有个能在朝堂上为她说的上话的。
她爹虽在当官,但枕边人她心里有数,死老子就没那个爬上去的能力,瞧来瞧去日后能指望的可不就李图南。
想到这,李母眼中的犹豫褪去变得愈发坚定,直接冷笑表示不许李图南在学医。
看着争吵起来的母子,李莞然扶额叹了口气后分开两人,对着李图南道:“你将来要同你江南师傅那般那不是更要努力读书。”
“从古至今那么多医书你都看过吗,就算看了你能理解什么意思吗?”
“不管你将来从事什么职业,腹中都有墨水别人才能信你不是?”
说罢,李莞然又故意道:“难不成你师傅也觉得不读书也能成为神医?”
“没有!师傅他也让我回来多读些书的。”李图南忙证明自己师傅的清白,不过也逐渐明白这个书是非读不可了,声音也有气无力了起来。
李莞然见他明白其中道理,又与李母说和了半天将气氛炒热,暂时没了矛盾三人也是聊的十分愉快。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和两人吃了顿午饭又强留李母多陪她待一会儿后,便是再不舍李莞然也只能眼含热泪的招呼宫人带着李母两人大包小包的出宫去了。
站在宫门看着她们的背影逐渐消失李莞然才在半夏的搀扶下回榻上歇着,刚坐下没靠一会儿,就听人来通报:“娘娘,怡亲王在养心殿晕了过去,整个太医院都被皇上喊去了。”
李莞然骤然起身,怡亲王晕过去了?他历史上就死的早,难道这会儿就初见端倪了吗?
宫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至少需要干活的宫人是这样的。但人不可能一天到晚什么都不不想只想着埋头苦干。
这时候一些主子的事就是他们近期用来放松心情的八卦,就比如最近皇上突然又开始逼着太医院想办法把二阿哥的体弱治好这事。
据演武场那边的人说皇上给二阿哥专门找了个武师傅来锻炼身体,不过这项目前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因为二阿哥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来,时间稍微长点他就开始脸发白腿发颤,一副随时要晕厥过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关注的是皇上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二阿哥的身体。
不是说他之前就不关心,但之前皇上的态度明显就是尽力治,而不是现在下给太医院的那道必须治好的旨意。
不少人开始猜测皇上是要立二阿哥为太子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让他的身体好起来,毕竟当皇帝没有一副好身体可是不行的。
他们坚持这一观点还有个更重要的佐证,那就是二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孩子。
也不是没人觉得这个猜测是瞎扯,皇上有多喜欢皇贵妃那是有目共睹的,不可否认宫里很多时候都讲究母凭子贵,但子凭母贵的也不是没有。
大阿哥说不定就是子凭母贵呢,真要立太子大阿哥怎么着都比二阿哥有胜算。
身体健康,母亲受宠,虽不是嫡子但也没差了。
这场关于谁才皇上心中的太子人员的争论很快便如同它开始一般悄无声息的平息下去,因为那群宫人很快就对这事没兴趣了。
谁当太子都和他们没关系,改变不了她们每天穿梭在各种繁忙的劳动中的境况。
不过与这事切身相关的人员就无法同其他人一般做到事不关己。
帝后二人从弘晖的充斥着药味地房间出来,叮嘱好宫人和太医要时刻守好弘晖后,俩人一路沉默的回到景仁宫。
两人坐在正殿,等宫人上完茶后皇后便挥退伺候的人,宽敞的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皇后透过桌上从茶杯中寥寥飘起的一缕微不可见的热气注视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
走在路上时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可能会愤怒,会声嘶力竭地同他吵起来,和以前那样。为此她一直想着要克制自己的脾气。
没想到真到这一刻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平静和不解。
皇后将那些繁杂地思绪通通赶跑,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胤禛从手腕上取下一串手串,放在手中来回拨弄着上面的佛珠,“你觉得朕哪里做的不对吗?”
你哪里做对了?皇后没有回答,但她看向胤禛的眼神中直接就流露出这个意思。
胤禛似乎没看出来,轻笑道:“就是因为弘晖身子不好才更应该多加锻炼,总是把他当个琉璃似的捧着何时才能好全。”
皇后深吸一口气,端起眼前的热茶喝了一口,压压她心头冒出来的火气:“我认同您的话,但凡是都讲究张弛有度。”
胤禛控制住力度将手串轻甩在桌面上,弘晖今天会晕过去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半个时辰都不到的马步他都能晕过去,要一直这样下去还讲究什么张弛有度!”
这话说的皇后喉咙一噎,胤禛继续说道,话里话外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况且,朕只让他武师傅每日盯着他只扎半个时辰的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