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梅年雪为何要求她这么做,但祝琼枝此时?此刻只能依赖她帮自己,便?答应了她,蒙上白布条之后的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心神也变得脆弱了许多,她紧贴在梅年雪的胸口,生怕梅年雪将她丢下。
梅年雪抱着祝琼枝踏入重新装满热水的浴桶,将手中搓好的澡豆,涂遍她身体的每一处,梅年雪的指腹略微有些茧子,抚过她的t?肌肤时?,带起一阵阵颤栗,祝琼枝仿似有些受不住,她倚在浴桶边缘,微微喘息。
正在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梅年雪披了件碧色披风去开门,见?是拄着拐杖的季芙蓉,梅年雪道:“琼枝在洗澡,不方便?见?客。”
季芙蓉握紧手中的糕点,眉眼一横道:“那你?为什?么会在屋里?”
梅年雪笑道:“因为我在帮她洗。”
季芙蓉望向梅年雪,目光犹如淬了冰的利刃:“不用你?,我可以帮她。”说着就?要推开门冲进去。
祝琼枝听?到季芙蓉这么说,急忙喊道:“芙蓉,姐姐帮我就?够了,你?不要进来。”祝琼枝不怕别?的,就?怕季芙蓉看到她身上的那朵香夜花,多一个人?看到,她就?多了一重危险。
季芙蓉听?到这话?,手中的糕点蓦然掉落下来,她嘴唇紧抿,手指深深嵌入掌心,脸崩得紧紧的,盯着梅年雪看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梅年雪轻笑一声,回到屋内,她把祝琼枝从?浴桶里抱了出来,用干净的柔软大巾裹住,但见?祝琼枝玉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艳美丽,不可逼视,梅年雪看得略微失神。
祝琼枝想把布条拿下来,却被梅年雪拦住,祝琼枝以为她是不想把布条拿下,正要询问,那个布条就?被梅年雪亲手揭了下来。
梅年雪凝视着祝琼枝,道:“我要和杨微雨见一个人?,你?等我回来。”
“谁啊?”祝琼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张映秋。”梅年雪道。
“她不是疯了吗?你?去见?她作甚?”祝琼枝更加困惑了。
梅年雪举起手中的解药,漫不经心道:“我会让她清醒过来,只有清醒地看到自己没了一切,才会痛不欲生。”
祝琼枝看着梅年雪,心中不禁一凛,幸好她已经不与梅年雪为敌了。
狱中,张映秋穿着囚衣待在角落里,自言自语:“一只蚂蚁,两只蚂蚁,三只蚂蚁,都是不自量力的蚂蚁,得全都杀了,哈哈哈哈!”
梅年雪向张映秋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张映秋自然是听?不懂的,直到过了许久,她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冲梅年雪和杨微雨傻笑:“嘿嘿,嘿嘿!”
梅年雪看准时?机,拉住她的肩膀,把解药送进她嘴里。
张映秋渐渐清醒过来,她看到周围的一切以及站在她面前的梅年雪,不敢相信地捂住头:“不对,这是梦,一定是梦!”
杨微雨盯着张映秋冷冷道:“张映秋,这不是梦,你?爹已经被革职,你?们全家都下了大狱。”
“怎么可能!你?放屁,我爹是当?朝首辅,我娘是平真长?公?主,朝中谁敢为难我们!”张映秋狠狠瞪她一眼。
“当?今圣上!”杨微雨掷地有声地说道:“你?爹和太监总管李进喜来往密切,还让他偷盗皇帝玉带,你?以为圣上会饶恕你?们吗?”
张映秋身子一晃,指着梅年雪道:“是你?,是你?陷害我爹,一定是你?陷害的。”
梅年雪眼神淡漠地看着张映秋,并未答话?,杨微雨开口道:“张映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还记得一个叫赵恬儿?的女孩吗?”
“她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杨微雨,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害我!”张映秋对着杨微雨喊道。
“一年前,你?在京城纵马驰骋,撞到了一个去买香料的女孩,你?见?她失血晕倒,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疾驰而去,而她却成了残疾,从?此只能用一条腿走路,她就?是赵恬儿?,我的丫鬟。”杨微雨面色悲伤地说道。
“你?就?为了一个丫鬟与我为敌?”张映秋愤恨道
“丫鬟怎么了,她也是人?,张映秋,你?轻贱他人?,为所欲为,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杨微雨怒道。
张映秋看着两人?,眼睛里流露出灰败之气,“我的下场?不可能,我爹一定可以东山再起,还有我娘,她是长?公?主,圣上怎么可能这样对她的亲姐姐!”
梅年雪盯着张映秋道:“你?娘已经被褫夺封号,跟你?一样待在狱中,你?就?别?妄想了。”
张映秋摇了摇头,神色恍惚,“不可能,不可能!”
梅年雪不想再跟她争辩,转身离开,杨微雨紧随其?后,等到两人?回到淑女堂,杨微雨朝梅年雪说道:“那本《银瓶浪事》是我的书,我会跟舍监说明是我诬陷祝琼枝,只希望她可以体谅我。”
梅年雪向杨微雨瞧去,“你?从?哪弄来的那本书?”
杨微雨笑道:“我特意让人?寻来的,那本书不涉及男女情爱,写的是女子之间的情爱,你?感兴趣吗?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借你?,里面会教很?多姿势体位之类的。”
梅年雪回绝:“不用了,我不看。”
待到两人?回到湘竹院,梅年雪突然顿足道:“你?借我一本吧!”
杨微雨笑道:“好。”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在湘竹院停下,一个陌生的锦衣女子从?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中走下来,她冲梅年雪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梅年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