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那一丝不快,然而,这却让他的心情愈愉悦起来。
他咧开嘴角,露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几步上前,来到谢星辰的身旁。
抬起手,带着几分亲昵又似有若无的戏谑,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随后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闻太子殿下与雅余县主的情谊犹如那璀璨的金石,坚不可摧,如今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呐。这世间的繁花似锦,纵使娇艳欲滴,可终究是带着尖刺,难以采撷。太子殿下,您说是吧?”他的语调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那寒窖深处缓缓吐出,说完之后,那笑容愈显得阴森可怖,寒意顿生。
言罢,他又转身对着身旁的一众下人们号施令:“想必太子妃自是要与太子殿下同处一个营帐了,你们这些人,都得给我用心侍候着,若是有半分怠慢,定不轻饶!”
语毕,他抬脚阔步离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然与冷酷,
“是!”侍女们齐声应和,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待他走远,雅余如何能听不出拓跋宏话语中的深意,她的眼眸深处瞬间涌起一丝恼怒之色。
她听闻消息后,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而来,目的便是想瞧一瞧,究竟是怎样的魅惑妖精,竟能让谢星辰这般如痴如狂,陷入癫狂之境。
待他们回到营帐之中,雅静微微伸出手,想要为他解开衣衫,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夜已深沉,时辰不早了,臣妾来伺候您更衣吧。”
谢星辰却猛地抬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光芒,眉峰紧蹙,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应当知晓,本太子最是厌恶他人对我指指点点,妄图掌控我的一举一动!”
他这般冷漠的态度,让雅余始料未及。她心中明白,自从他在宫外结识了那个女子之后,回到东宫,他对自己以及其他侧妃皆是如此冰冷,像是变了一个人。
“太子,臣妾身为您的太子妃,只是担忧您被奸人所骗。”雅静说着,眼眶泛红,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若那雨中的娇花,惹人怜爱。
谢星辰却不愿与她多做解释。她所言听起来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说担忧自己遭遇危险,实则不过是因他在外钟情于别的女子,她心中妒火中烧,自是容不得。
“你且好生歇息吧,本太子另寻他处安睡。”
言罢,他松开手,决然离去,只留下雅静一人在营帐之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抖。
雅余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怒意。
她为了他,千里迢迢赶来,受尽舟车劳顿之苦,他却连一丝安慰之语都没有,反倒如此冷眼相待,
次日清晨,易朵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越虚弱无力,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疲惫之感。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江晚歌带着一名医师匆匆走进营帐。
江晚歌面容温柔,轻声说道:
“桑桑,这几日见你身体不适,精神萎靡,我放心不下,请了医师来为你瞧瞧。”
易朵儿缓缓收回思绪,刚欲开口说些麻烦医师之类的客套话,此时,一名侍女却大摇大摆地闯进营帐,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语气傲慢无礼:“秦桑桑,小可汗命你即刻走一趟!”
江晚歌面露担忧之色,连忙询问:“小可汗这是有何事?桑桑此刻身体抱恙,我带她前去可好?”
那侍女却直接冷哼一声:“小可汗的吩咐,你们谁敢拖延?秦桑桑,还不跟我走!”
江晚歌还想再说什么,易朵儿抬手轻轻示意她不用再说了,转而安慰道:“江婶儿,无妨,您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跟着侍女出了营帐。江晚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凝重,满心忧虑。
易朵儿跟随侍女来到王庭,只见拓跋宏正坐在上位,手中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那匕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恰似他此刻的眼神。
拓跋宏察觉到她的到来,缓缓站起身,踱步至她的身边,冷冷开口:“你只要为我做一件事,我便放了你与那些奴隶,让你们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