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这么久,这是终于忍不下去了?
跟喜欢的人躺到一个床上,他能忍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他倒要瞧瞧这个小家伙晚上能做出点什么来。
裴停扯了他袖子之后见他没啥反应,以为他睡着了,他也不敢吵醒,要不明天再说,可是抬眼去看,发现沈寒江正睁着眼睛看自己。
“你没睡?”裴停小声的问。
“屋里就咱们俩,你这么小声,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寒江逗他。
“不是,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裴停一听他说话就害怕,都给吓结巴了。
沈寒江见他又要哭,“我有那么可怕?”
裴停怕他不高兴,赶忙摇头:“不吓人。”
“不吓人你这怎么又要掉小珍珠了?”沈寒江抬手给他擦泪,见他下意识的躲开,才想起来,现在自己的手太粗糙,有时候他拿手掌摸一下自己的脸,都像砂纸磨皮,更不要说裴停着细嫩的小脸了。
“啥是小珍珠?”裴停从来没出过这个村,没见过珍珠。
“就是又白又亮,能镶嵌在首饰上的。”沈寒江想找长纸给他画出来,让他更直观地解,可原主是个庄稼汉,虽然也认字,但不常写字,也找不出纸笔来。
裴停虽然想象不出来珍珠是什么样子,但他听到首饰上镶嵌的,那肯定很贵,“那得多好看,才能镶嵌到首饰上?我的眼泪那么晦气,怎么能跟珍珠比……”
上辈子他每次被打,或者饿的不行了,觉得日子太苦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哭,都快把一双眼睛哭瞎了,每次哭都会听到婆婆骂他把福气都给哭没了,说他晦气。
沈奇南也会觉得心烦,看到他哭打的更狠,怎么到沈寒江这,自己的眼泪怎么成了宝贝了?
“不晦气,你哭着好看,不过哭多了坏眼睛。要哭也要等到别的时候哭。”沈寒江给他拿了个帕子过来擦眼泪,又找到了他们成亲时候的糖,还有好几块,他知道裴停爱吃糖,但是这糖从成亲那天他塞给裴停嘴里一块之外,就没再少过了。
裴停被塞了一嘴的糖,甜滋滋的:“什么是别的时候?”
沈寒江知道他这人纯情,说多了再给他吓哭了,“你是不是还因为骗他们我喜欢你的事害怕我呢?这些日子我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裴停摇头:“你没说。”
“怕我讨厌你?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
裴停:“啊?”
沈寒江说完看他愣住了,“怎么了?我不讨厌你,高兴?”
裴停僵硬的点点头:“啊,是……高兴……”
他看着沈寒江,自己高不高兴不知道,但是看着沈寒江倒是挺高兴,他也不知道为啥。
没了裴停不行
9
“娘说让咱俩明天上山采些沙果去。”裴停见话题越扯森晚整越远,怕说着说着俩人就睡着了,耽误了林娟儿给安排的任务。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沈寒江侧头看他,还以为他大晚上偷偷在被窝里扯他,是想干点被窝里的事,结果是想让他陪着上山采沙果,在被窝里就该说被窝里的事,上山采果子的事就该在床下说,让人白高兴了。
“我惹你生气了吗?”裴停紧张的看他,手指头又揪到一块去了。
“我没那么容易生气。”沈寒江把他揪到一块的手指头给分开,“别掐自己,瞧瞧这手指头都掐红了。也不知道疼?”
“这有啥,以前更疼的我都挨过去了。”裴停说的轻描淡写,其实是为了掩盖身上的不自在,从来就没有人关心过他,别人给他一点点甜,他就感动的想哭。
沈寒江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就总听裴停说害怕被他打,他怀疑裴停总在家里挨打,才习惯性的认为所有人生气都会打他。
前阵子,他陪着裴停三天回门,俩人拎着回门礼去了裴家,裴家人根本没给他俩好脸色瞧,别说是饭了,就连一口水都没给倒。
大伯母还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不赶紧给你奶做顿饭?家里人口本来就少,你嫁出去后,家里少了个劳力,一会你把家里的衣裳洗了,柴砍了。”
奶奶说他是赔钱货:“现在秋收,你相公也不来娘家收麦子?族长就比别人家的哥婿高人一等了?”
沈寒江:“你也说的是哥婿,裴停是你的孩子?”
大伯母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正欲说什么反驳,就看到沈寒江拉着裴停走了,还把拎来的东西给拎走了。
“哪有人拎着礼上门,还把东西拎回去的?还是族长呢,咋这么没教养。”大伯母虽然一心想着过段时间裴珍宝就带着她进京过好日子了,可裴珍宝没回来之前,她的日子不好过,看着沈寒江拎的又是肉又是鸡蛋又是酒,已经想好怎么吃了,哪能想到对方能这样厚脸皮,将带来的东西给拎走了呢。
“我带着这些东西陪停哥儿给他爹娘上坟,感谢他们给我这么好的一个夫郎。”
裴家人见他拎着东西就走,在身后骂他,说今天走了以后别哭着回来求他们。
沈寒江觉得他们很奇怪,问裴停,“咱们为什么会去求他们?”
裴停笑着摇头:“他们爱做梦,总把梦里的当现实。”
经历过那次回门,沈寒江更加确定,裴家人以前虐待裴停了。
沈寒江回过神来,心疼的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睡吧。明天咱俩一早上山。”
“咱俩得背个背篓,再拿个麻袋,这几天村里不少人上山,怕是都被他们采过一批了,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咱们往山里深处走走。”裴停一提起进山,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