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猛然?被抓住胳膊,头脑发热的疼痛涌上一股熟悉的压迫感,伸手?有些紧张的推推他:“不,不要你……”
颜祈收紧手?掌,动作有几分粗暴的把她扯到的自己的怀里,话里满是?轻蔑的恼怒:“不要我,你以为颜淙就会来?”
他神色越发薄凉,喃喃念叨着她的名字恨不得拆腹入骨:“夏桉,颜淙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是?不会来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你,这一切都是?骗你的。”
珍珠头脑烧的混沌,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却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不好,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呼吸越发急促。
湿热的液体浸透单薄的衬衣,颜祈倏忽间才惊觉回神,想起秋日早就到了,夏桉在父母离世后身体总是?不好,一入秋就跟会沾染那些寒霜一样?,毫无抵抗力。
是?蓝月岛一直持续在夏日的温度,才让他忘记了这点?。
“就这样?,还要跟我闹脾气呢。”颜祈看着她哭心里也酸胀,想起这次他们之间闹别扭甚至根本就没有颜淙的原因,而是?一个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遇事只会装晕倒的骗子老妇人。
现?在夏桉都会为了一个外人和他生气了。
“小没良心,也不想想小时候是?谁一直照顾你。”
颜祈说完这句,那些抑止已久的酸涩和怨恨再也无处可?藏,涩涩沉沉的难过挤满胸腔。
空气里留下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颜祈伸手?拭去?她眼睫上那要坠未落的眼泪,把她抱到床上,发现?床头柜子上的温水还未凉透,旁边还有一板只吃了两颗的感冒药。
估摸她刚吃完不久,颜祈怕她还吃了别的也不敢随便喂药,从衣柜里找出秋被给她盖上,又打了一盆凉水找出退烧药一起拿上来。
他照顾夏桉照顾惯了,对这些事情驾轻就熟,一直到后半夜等药效差不多过了才喂她吃下新的退烧药。
珍珠的呼吸逐渐平稳,只是?脸上不太正常的红潮仍未褪去?,颜祈看着她濡湿的睫毛,又无奈又怄火,拿湿毛巾给她仔仔细细擦干净,嘴里愤愤道:“颜淙那个闷葫芦能像我这样?照顾你?”
颜淙什么都不知道,颜淙只会坐享其成?。
“颜祈。”珍珠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声响,好似无意识的呓语。
颜祈猝不及防心头一喜:“你说什么?”
珍珠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犹如陷在某种梦魇里,没再出声。
可?颜祈分明听?清楚了那声,她做梦的时候叫的不是?颜淙的名字,是?他的,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这些颜淙怎么能够比的上。
他掌心贴在珍珠的脸侧,柔声哄道:“夏桉,你刚刚是?不是?在叫我?”
“我在这里。”
珍珠却在听?到这一声下巴突然?颤抖起来,眼角被泪迹洇出一道浅浅的润光,那些湿热沾湿了颜祈的指腹。
他抹过很多次夏桉的眼泪,害怕的,难过的,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这些眼泪会让他慌张。
颜祈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心里有些什么东西正在破土发芽需要他急迫的想去?验证,他强忍着,声音说不出情绪:“夏桉,我在这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那些眼泪流的更凶了,珍珠小声的啜泣起来,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
颜祈霎时浑身冰凉,他像是?很忙的给珍珠擦眼泪,止都止不住,又低头去?亲亲她,强笑着嘴里胡说八道像在慰藉自己:“骗你的,哈哈哈,其实我是?颜淙,夏桉,是?不是?我们长的太像,你认错了。”
颜祈感觉鼻尖有些酸,指尖嵌入掌心,往昔那些好像被刻意忽略的事情其实都有迹可?循,在过去?那么多时间里,他真的从未察觉?
夏桉看似懦弱,却又一直走在他前?面,她总是?接受的很快,像个没有脾气的漂亮洋娃娃,不学钢琴又很快发现?自己绘画的天赋,可?以忍受寂寞坐在画室里一直不出来。
其实很早的某一刻,夏桉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了,她对他的占据开始变的平静。
颜祈不愿意再想,夏桉现?在失忆了,也许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这一切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像那天她选择谢阳一样?,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一切只是珍珠的选择,不是?夏桉的选择。
颜祈抬起下巴,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明明动作很轻微,珍珠却突然?从梦境中惊醒睁开哭的通红的眼,她像是?也没察觉到自己在哭,只是?望着颜祈愣了几秒。
两双泛着柔光的眼睛在微凉的空气里对上,久久的,竟都没有人说话。
颜祈率先开始慌张,神情僵硬,垂眸避开她的视线。
珍珠反应很慢,对他会出现?在这里很没有真实感,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渐渐反应过来,“你……眼睛怎么了?”
她发个烧也不至于这样?吧。
颜祈掩饰一样?说:“没什么,腿麻了。”
珍珠哦了声,又问:“几点?了?”
“三点?。”
珍珠把手?从被子伸出来有点?热,“我不要盖这么厚的被子。”
“谁让你不好好穿衣服的,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吃那点?感冒药能有用?”他说着要把她的手?塞回去?。
前?面发冷的时候盖着还好,现?在都醒了,只觉得热的不行,哪里肯愿意放进去?。
颜祈态度强硬的站起来,腿还真有点?麻,要去?扶床板,反被珍珠牵住了手?。
那双清亮的大眼睛望着他,无缘故的心软:“你下次能别惹奶奶生气吗?她已经?很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