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澹那天在护国公府住下来后,就一直死缠烂打的赖在护国公府不愿意走,宋玉瑾也不催促,还派人进宫里和太后说是自己实在无聊又不乐意出门,刚好有姬明澹这个小东西过来肯陪着他和兄长这两个病秧子,一时也舍不得放人。
太后听了,更是怜惜宋玉瑾刚刚出了孝期还一直不乐意出府门,当即先战后揍的同意了才告诉的姬萧然。“胡闹,玉瑾和远昕都需要静养,老四年幼顽劣,让他过去要是冲撞了怎么好。”姬萧然不赞同的说道。
“玉瑾和远昕闭府守孝三年,几个月前出了孝期,本来玉瑾应该住到亲王府去,却是一直住在护国公府,别说开门迎客了,就是出门都少。远昕已经这样了,前些日子哀家叫了太医去给他们兄弟请平安脉,说宝儿积郁成疾。”太后说起来就心疼,“不出门也好,国师意外身亡的消息还没有让护国公府知道,若是知道了那……唉,还是能瞒久一点就久一点吧。”
“花朝节将近,到那时玉瑾也该知道了。”姬萧然也是无奈叹气,“总归是二人情深缘浅,朕会给玉瑾再指婚一个更好的婚事的。”
“指婚?”太后哼笑,“只怕太子要高兴死了,也是太子最近实在忙碌腾不出时间来去护国公府。”
“太子却是胡闹,哪有储君不娶太子妃的,宝儿都快要到及冠了,他而立之年愣是能让百官都不上奏让立太子妃,也是他有本事。”姬萧然对此也是极为不满,可他也还壮年,还能活许久,若是那些大臣都让立太子妃,只怕他还要害怕哪天太子着急了逼宫,如今这般惦记着宋玉瑾也是好事。长公主遗孤,护国公府如今说是宋远昕承袭,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如今的护国公府全是宋玉瑾在做主,宋远昕已经不管事了。
“宝儿不可能做太子妃,这件事陛下明白就好。只是至于宝儿的婚事,陛下就不必操心了,此事由哀家做主,京中多的是皇亲贵胄,总有配得上宝儿的。”太后下定论的道。
这话出,姬萧然倒是犹豫了:“这次花朝节周国突然要来,还是派了那神龙见尾不见的暮太子,说是有意和亲。”
“陛下想要哀家的宝儿去和亲!”太后气的脸都红了,“昌平和祁玉都走了,远昕也成了残废,陛下还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姬萧然解释:“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再怎么说玉瑾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只是素闻周国爱美人胜过一切,只怕他们见到玉瑾就非此不可。”
“难道夏国除了宝儿就没有其他美人了,哀家不管,陛下要是把宝儿送去和亲,哀家就和陛下断绝关系。”太后撂下话道。
“母后息怒,儿臣自不会做此事。”姬萧然哄劝道。
母子二人因着宋玉瑾的婚事闹了嫌隙,没有说几句,姬萧然就匆匆离开慈宁宫。
——
“我听说国师大人仙逝了。”
“嘘,小点声,小心国公把你赶出去。”
“啊?为什么?这不是大街上都在传吗?为什么说不得了?”
“你是真蠢还是缺心眼?国师是王爷的未婚夫婿,眼看这王爷就要及冠了,这婚事将近,国师却是突然出事了,王爷本来就因为长公主和先国公的事情抑郁难解,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那王爷能不能挨过来都难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府中一个提起来的人都没有?就是四皇子都知道避着国师的事情不说,也就你嘴大。”
那个心大的丫鬟吓得脸色一变,四处看了下,不看还好,一看立马就跪下来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见过王爷,王爷恕罪。”
此刻提点的那个丫鬟也反应过来,僵硬的回过头,心说我可是被你给害惨了啊:“王……王爷。”
姬明澹看着跪着的两个丫鬟,脸色都沉了下来,我这死皮赖脸的缠着不让宋玉瑾搬去熙亲王府,就是怕宋玉瑾在路上听到点什么,你们倒好,就这说出来了,还刚好让宋玉瑾听见。
“你们刚刚说‘国师仙逝了?’多久之前的事情?”宋玉瑾问这话的时候,脸色还算平静,两个丫鬟一时心里没有底。
“一……一月前。”丫鬟偷偷抬眼看宋玉瑾脸色,支支吾吾的说道。
“一个月前,燿儿过来的时候?所以燿儿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才闹着出宫的?”宋玉瑾低头看向姬明澹,“所以皇外祖母怕本王知道此事难过才让燿儿来转移本王注意力的?”
姬明澹扭头不看宋玉瑾,不自然的点点头。他上一世拿姒暮的命做的引子,他的命本来就是偷玉瑾表哥的,还回来了他自然也就活不久,至于为什么姒暮能到现在才死这他就不知道了,许是这些禁术有时间偏差吧。
宋玉瑾应了声,抬脚离开了,这下不仅是两个丫鬟不解,就是姬明澹都懵了,玉瑾表哥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这怎么可能?怕宋玉瑾想不开,姬明澹踩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姬明澹腿短,等走进宋玉瑾的书房时,就见宋玉瑾正在案前呆,看见姬明澹进来也只是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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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表哥?你怎么了?你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玉瑾表哥的。”姬明澹担心的道。
“两世,他都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既然他不乐意娶,也罢。”宋玉瑾低声自语道,“每个说是为了我好的人,最后都是在利用我,就连他钟离沐也是。”
姬明澹听的心里堵的慌,却也知道此刻宋玉瑾不需要自己说话。
“燿儿真的以为你用的禁术是让姒暮把命给我那么简单吗?”宋玉瑾苦笑摇头,“这个禁术真正的用处是让用的人把命和要复活的人的命连在一起,我枯他枯,我死他死,同生共死、山盟海誓也不过如此了吧。至于什么把命还了,呵,确实还了只是和燿儿说的我荣他死不一样罢了,双生花一枯一荣,他把自己作为供养我的养分了。”
“这……我不明白,不是只要用把玉瑾表哥命偷走的命就可以让玉瑾来世从头再来吗?”姬明澹被绕晕了,他不明白了,那个老头不是说这虽然可以让宋玉瑾有来世,但是只是重蹈覆辙,所以他用了宋朝的龙脉来改宋玉瑾的命格。其实要不是原来的老国师心怀叵测的换了宋玉瑾的命格,一开始宋玉瑾就是大富大贵的平安喜乐。
“还不明白的,他又一次的自作主张的不要我了。”宋玉瑾冷冷道。
话落,眸子陡然直直的看向姬明澹:“别人可以不要我,我也不在乎。但是燿儿,你是我救下来的,是我一手培养大的,你不能不要我也不能背叛我。我能助你重登皇位,自然也能让你一无所有、重叛亲离。”
姬明澹没有愣住了,没有想到自己在宋玉瑾心里竟然比姒暮那个白莲花小人还要重要,心中暗喜的上前抱住宋玉瑾的腿:“玉瑾表哥,放心,燿儿永远都是玉瑾表哥一个人的燿儿,也是玉瑾表哥的后盾。”
宋玉瑾只垂眸凝视着,不在意的道,还后盾,不给我惹祸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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