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趣的。
蒋芙问:“将军对每个生了气的女子都会如此赔礼吗?”
白明旭道:“自然啊。”
她将哨子握在手里,微笑看他:“那你要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白明旭来了兴致,扒着车窗不走了:“为啥为啥?我还真没媳妇呢。”
蒋芙道:“因为将军你没分寸,喜欢你的女孩看见你为人,再怎么喜欢都得考量考量。”
沈听南柔声笑了一下,插入他们的交谈:“将军莫要和芙芙一般见识,她幼时在家中无拘束惯了。”
蒋芙听她给自己兜底,便不再说了,摆弄手里的鲤鱼哨子。
白明旭倒是意犹未尽:“沈娘子莫要如此客套,同行一路,咱们几个可算朋友了!我是真心想讨媳妇的,向上又无长辈,好不容易有小娘子愿意提点。”
“那个……芙芙!你再多说两句!”
骆岢咳了一声,放下刻本:“明旭,车不好一直在路中停着,手下人都在等你。”
白明旭笑看他,“哦”了声。
公子友人。
他在“哦”什么?
骆岢按在刻本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心头直冲一股烦躁。
蒋芙将哨子攥手里下车:“不吵公子了。既然将军一心向学,我教你一些,这小东西就当作学费了。”
白明旭最后看了骆岢一眼,从善如流:“多谢娘子啦。”
蒋芙离开以后,车厢氛围极其压抑。
向来挑起话题的沈听南一言不发,沉默盯她那双伤腿,似乎在暗恨什么。
骆岢又翻了两页他的刻本,将本子放到一侧,也下了车。
没有蒋芙在,他与沈听南孤男寡女共坐一辆马车并不合适。
秋仿佛是一夜袭来的,道旁的古树落了枯叶,景致一片萧索。队伍终于穿过了集镇,白明旭重新上马,蒋芙也折返,远远就看见骆岢在车旁漫步。
他身量在男子之间亦算高挑,人又清瘦,周身散发着空灵之感,路过的人都站在原地将他呆望成背影。
真是好大的排场。
蒋芙心想,他该庆幸身份高贵,如果生在平常人家,他不一定有沈听南好过。
如此想来,她容貌中庸反而是一种幸运。
普通人,永远是最庞大、最安全的一个群体。
蒋芙上了车,沈听南迎面笑盈盈瞧她,那笑意味深长,令她轻车熟路燃起怒火。
“沈听南,把你的嘴给我压下去。”
“芙芙和白将军聊得可开心?”
“关你什么事,你那是什么笑?”
“是恭喜芙芙回来的笑。”
骆岢再上车,撞见的就是这两人对峙的场面。
“滚,狗屁恭喜!你笑话谁呢?”
“无缘无故,我怎会突然笑话你?”
“我哪知道你犯什么病?别在这跟我装模作样,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打架!我已经一点都不想理你了!就算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也给我憋回去,这趟行程结束,咱们这辈子都不用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