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宋北遥悠悠道,“他能让你我进来,里面断然不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凌风扯了下嘴角:“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连这寝殿都出不去,回头肃月怎么从你手里拿情报、又要怎么给你解药?”
“这些都好说,不是还有你在。”宋北遥轻叹一口气。
他知道全书剧情,裴寂有哪些情报他一清二楚,这根本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事。
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裴寂不知何因开始疏远他,他要如何继续蹭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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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这几日心里愁得不行。
往日就算朝政再繁忙,太子殿下最晚在亥时就会回去歇下。而如今,殿下已经连续三晚在书房呆到子时才回寝殿。
早间寅时就起,这一日日的才睡多少会儿,人怎么吃得消?
这日戌时,眼见着殿下再次进了书房,大有再留到子时的架势。张伯端着暖汤进入书房,站在一旁道:“殿下,晚间侧君就说身子不舒服,老奴想让谭医师去瞧瞧,他说不用。这个时辰,凌风已经回烟暖阁,寝殿内只剩侧君一人,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裴寂正在批阅公文的手微微一顿,随后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张伯心知只要话说出口,就不用多言其他。
他安心地走到书房外,静静等了不多会儿,只听房门被打开,殿下就走了出来。
张伯心中一喜,面上不露:“殿下。”
“今日公文提前看完了。”
张伯听他这般解释,随即垂首道:“是,老奴明白。”
一路回到寝殿,裴寂往里走去。
往日无论回寝殿是早是晚,殿内都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眼下殿内还有了第二个人,他的步伐也不自觉放轻。
待临近那处,只见床榻边燃了一盏烛灯,宋北遥正倚靠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手中话本。
暖黄的光柔柔地照着那一席地,少年的神情格外专注,不知看到何处有趣的地方,笑得眉眼弯起,指尖缠上一缕发丝,不停打着转儿。
裴寂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走,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翻过新的一页时,宋北遥眼眸微抬,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处站着的人,他顺势抬起头,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滞。
随后是更深的笑意:“殿下回来了。”
裴寂的目光落在宋北遥面上,轻轻“嗯”一声,不再说话。
宋北遥将话本合上,书面朝向他:“这个话本殿下看过吧,里面那对眷侣,最后结局如何?”
裴寂目光下移,落到那话本上,沉声道:“提前知晓结局,还有何乐趣。”
“结局好我就继续看下去,结局不好我就不看。”宋北遥满眼期待道,“结局如何呢?”
裴寂沉默片刻,而后道:“最后在一起了。”
“太好了!”宋北遥扬起眉梢,将书捧起,垂头继续看下去。
这一刻,裴寂感觉自己窥到了少年面具下的另一角。
那是鲜活、生动、而又肆意的人。
半晌,意识到人还没离开,宋北遥再次抬起眼眸:“殿下还有何事吗?”
裴寂沉声道:“父皇身体不佳,皇后特请巫师前往宫中驱邪,明日酉时开始驱邪法会,所有皇室都需参加。”
他略微一顿,而后道,“明晚你随本王入宫。”
巫蛊邪祟向来是宫廷中最忌讳的东西。尤其在万人之上的帝王看来,怪力乱神之物所带来的影响,甚至远超人为。
《逐鹿九洲》原文剧情中,皇后失宠已久,为了能在老皇帝跟前说上话,便在翊坤宫的熏香内添加了特殊成分,让老皇帝重现青春,日夜笙箫。
然而这种成分给老皇帝身体造成极大的危害,不久他便病倒,宫内名医、宫外高人都不得解。皇帝一心想多活些时日,死马当活马医,对驱魔辟邪、请愿神明之事深信不疑。
皇后恰好就拿捏了这一点,试图在驱邪法会上将脏水泼给裴寂,把他从太子之位拉下马。然而裴寂的人早已从翊坤宫取到证物,并在驱邪法会现场揭露皇后的恶劣行径。
皇后由此失去皇帝信任,八皇子逐渐势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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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大周皇室参加的驱邪法会,为何你要一同去?”
翌日中午,宋北遥在寝殿用膳时,凌风坐在一旁椅子上问道。
“不仅我要去,今晚各皇子的王妃定然也是要到场的。”宋北遥边说着,手里夹起一块香酥鸭送入口中,咀嚼片刻,那双漂亮的眸子顿时弯成新月。
凌风咽了下口水,接着道:“你又不是太子妃,人家那些王妃都是正室。”
“可上次裴寂带我出席宫宴,众人都看到了。我今日不去会给人可趁之机。”宋北遥又尝了一勺甜枣羹,甜到鼻尖都微微皱起,嘴角不断上扬,“而且这次驱邪法会是由皇后牵头,你明白了吗?”
“皇后牵头?那她岂不是想借这次机会对付你!”凌风顿时眉头一拧,“上回去她宫里,我瞧着她那样子,心里估计恨你恨得牙痒痒呢!那云阳公主被带去北齐,她没法去怪北齐摄政王,就只能怪到你头上。”
宋北遥又夹了块鱼肉到碗里,将刺挑出,缓缓道:“对付我是小事,对付裴寂才是主要的。”
凌风眼巴巴看着他将鱼肉送入口中,又吞了口口水:“那今晚你打算怎么办?”
宋北遥继而慢条斯饮了口羹汤:“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凌风突然腾一下起身:“我真受不了了。你怎么吃个饭能吃这么香,我去膳房再要碗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