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戏法,温如鸠从小到大赵玲不知道已经唱过多少遍了。
她最知道说些什么能够引起大众的舆论,知道大家最想要听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她戏才开始唱,就感觉身边一圈一圈的开始围人了,赵玲面上忍不住带出几分得意的神色,管这个贵族学校的学生到底多有钱,还不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这得意的神色虽然转瞬既逝,但宴江跃四人从小就眼尖,哪里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货色。
宴江跃看着温如鸠穿着白衬衫清瘦的身形,只觉得心疼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在撒泼打滚的赵玲面前,一个人站着的温如鸠,瘦弱的就好像是随便一片叶子落在温如鸠的身上都可以把温如鸠压塌。
虽然说在最开始的时候,宴江跃是奉旨来到温如鸠的身边,为温如鸠保驾护航的。
但是在后来,宴江跃早就已经是全部都随自己的心意想要跟温如鸠呆在一起了,他顺着人摸到了温如鸠的过去,宴江跃的本意是他想要多了解温如鸠一点,这样才方便他跟温如鸠的感情稳步前进。
可是那份沉甸甸的资料上,没有一个字记录着温如鸠的喜好,一行行一页页一张张,全部都是温如鸠的血泪史。
在这座所有人都可以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堪称是比圣母的摇篮更让人安心的学校,却是温如鸠一个人的地狱,在卫生间,寝室,运动室——
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都展现着宴江跃这辈子都难以接受的恶,让一向爱好和平的宴江跃对着那群肆意妄为的人恨之入骨,收集了很久的证据,在那次的大会上把王童一行人直接带走是表面上能看到的。
在背地里面宴江跃做了什么,宴江跃从来都没有说过,因为他觉得这些跟温如鸠说了没意义,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情跟人既然已经离开了温如鸠的世界,就应该永远的离开,再也不要打扰温如鸠现在的生活。
但是宴江跃没有想到,那些对于别人来说,已经是再也没人可以忍受的欺负,对于温如鸠来说,并不是全部,而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九牛一毛。
为什么像是温如鸠这样好的人,要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呢?
宴江跃全然的愤怒,他想要冲上前,却被叶薄拽住了手。
细碎的灯光落在叶薄的眉眼处,勾勒出几分冷漠。
叶薄看着宴江跃,就好像是看着从前的自己:“别冲动。”
宴江跃咬牙切齿说:“别说我了,你看见温如鸠这样,你能不冲动吗?”
叶薄说:“但是冲动没用。”
怎么可能不冲动,叶薄想,哪怕是现在,他看见赵玲那样惺惺作态,也很想直接手刃了赵玲痛快了事。
但是他终归还是长大了,明白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现在他们如果冲过去站在温如鸠的身边的话,确实可能一时间可以骂爽,但是之后的后果却是全部都要温如鸠来承担的。
温如鸠要承担的事啊已经足够多了,叶薄不想要他又一次成为温如鸠的累赘。
宴江跃还是有点不服,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王图死死的扣住了肩膀。
王图看着宴江跃有点无奈的说:“不是,叶薄说的也是有道的,冲动归冲动,但是你这家伙也不要冲动上了头啊,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的。”
“而且。”王图看着赵玲,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她真把人当傻子了,就不怕自己才是那个傻子吗?”
“你能不能说点能听懂的话?”宴江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王图这家伙从小就励志要当一个君子。
但每次献殷勤的时候王图都跑在第一个,说话也神神叨叨鬼迷日眼的,宴江跃觉得什么君子不君子的,这家伙就是个结结实实的伪君子。
王图看着宴江跃愚蠢的脸,叹了一口气,秉持着他是我的好友不可以对他生气的原则,硬是掰着宴江跃的脸看了过去。
朝着赵玲靠近的一群学生中,为首的那个,赫然是。
黄忍。
对于赵玲,温如鸠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他看着面前撒泼的赵玲,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由于手里捏了太多赵玲的把柄,温如鸠甚至还想了一瞬间,到底用哪个把柄更好。
不管是赵玲朝着他要钱的那四年,还是温岭依附在他的身上才存在的学业,又或者说——
温如鸠思考的脑子一顿,因为他跟人群中的黄忍对上了双眼。
温如鸠的记忆力很好,他记得黄忍。
黄忍曾经跟他道过歉,在学校长的面前为他请过愿,在这个学校里面说的上是跟温如鸠关系还算亲密的人。
不过温如鸠早就已经把自己训练的钢筋铁骨,他早就已经习惯被排斥了。
只不过从前是被那些从来都不认识的人排斥,现在是被稍微亲近起来一点的人排斥而已,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温如鸠突然间看见黄忍朝着他挤眉弄眼了一下。
刚刚还算是悲伤的情绪突然间断链,温如鸠沉默了一下,几乎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赵玲还躺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黄忍怎么突然间朝他这么做?
就好像是听见温如鸠的心声一下,黄忍朝着温如鸠又挤了一下眼睛。
这下温如鸠看得真切,可以判断出黄忍是真的有话要跟他说了,于是他站在原地不动了,想要看看黄忍到底要玩出什么花来。
却没想到黄忍的花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冲着赵玲来的。
黄忍带着一批人施施然的走到赵玲的面前,关切的询问道。
“这位阿姨,你在这里哭的这么伤心,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