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热闹依旧,赵徽鸾却有些意兴阑珊,她晃了晃杯盏,唇边掠起一抹讥诮,把酒杯倒扣在桌面上。
“回宫了。”
她起身,同章云驰一道离开了温府。
容谙也没有多留,在赵徽鸾走后不久,他也寻了托辞离开。
晋世子赵新喆掩帕低咳,轻抬的眉眼望向温府大门,眼神阴鸷。
新房里,喜娘与丫鬟们鱼贯而出,带上了门。喜床上,女子目光落在糕点上,抿着唇,矜持又渴望。温言了然,过去将糕点端来给她。
“我……可以吗?”
女子的眼神亮了亮,见温言颔,她开心地两手各抓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饿了一天的新娘狼吞虎咽,吃得面颊鼓鼓的,她这稚气未脱的样子瞧着有些憨态可掬。
温言又好心地给她倒了杯茶。
她含糊地道谢,饮过茶才有些羞赧地开口:“我在家里不这样的,祖父不允许。我……实在饿狠了。”
说着,她小小咬了一口糕点。
温言道:“没关系,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真的?”得到温言眼神肯定,她又笑嘻嘻地吃起来。
温言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多了些许黯然:“嫁给我,委屈你了。”
女子闻言,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同他对视。然后,她咧嘴笑了。
“夫君想是不记得了,此前你我是见过面的。两年前春闱放榜,街上人来人往,我同丫鬟被人群挤到了墙角,上边掉下来一个花盆,险些砸到我。多亏夫君救了我。”
温言已然不记得旧事了。
但面前女子弯了弯眉眼,告诉他:“所以,嫁给夫君,我不委屈。”
温言沉默了会,嘴角轻轻一勾,又是与白日里一模一样的笑。
“那你吃好了,早些休息。”
女子却拉住他衣摆:“夫、夫君,你要丢下我一人吗?”
原是要去书房的脚步顿住了。
女子眼中的委屈与惊慌,让温言心口泛起细密的疼痛。这与曾经的自己,何其相像?
良久,温言拿起那只拽在他衣摆上的手,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声音轻柔。
“裴晚棠,我记得你今春刚及笄,有些事我们不着急,好吗?”
裴晚棠眨了眨眼,眸中浮现笑意:“好。”
“夫君你稍等我一下。”
裴晚棠跑去箱笼里翻了翻,捧着把折扇到温言面前。
“先前见夫君喜欢把玩扇子,这把就送与夫君啦!”
“裴晚棠,我……”
女子眼里明闪闪的全是期待,那句“我已经不用扇子了”生生卡在咽喉,温言喉结滚动,终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夫君,你唤我软软,好不好?”
“……”
夜深人静,两人同榻而眠。
闭着眼,了无睡意的温言忽然感觉到手里一阵温热,是裴晚棠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