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颂小口吃着,卫柏坐在一旁沉默着等他差不多要吃完了才开口,“我今天打算去柳石村一趟,上次赶着打理出来就是为着这两天芒种播种些菜。”
喝完最后一口,林轻颂站起身,卫柏拉住他说自己去洗碗,让他歇着。林轻颂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小声抱怨:“怪谁?”
“怪我怪我,你去歇着吧。”
身上还是有些不爽利,林轻颂也没再争抢。
“要不要收拾些东西?我们这次在下面过夜吗?”等卫柏再回房的时候,林轻颂问道。
卫柏这才接着刚才的话说:“这次去和张家兄弟商量一下长期雇他们的事儿,我一个人去就行,”说着看了眼林轻颂的脸色,“一来一回还是挺累的,而且也没什么事,你是想在家等我回来还是和去李婶家做绣工说说话?”
“那我去婶子家吧,顺便能把请他做衣服和鞋子的事儿说一下。”林轻颂思考了一下才做出决断,而后看了眼卫柏。
以为他是怕不清楚自己的尺寸,卫柏说:“家里剩自己一个人后都是李婶帮自己做衣服,李婶都……”
“以后不是一个人!”卫柏话还没说完林轻颂就急着打断,看着神色焦急的夫郎,卫柏抬手帮他理了理碎发,“嗯,以后有阿颂陪着我,我们一起。”
后知后觉,林轻颂偏过头,嘟囔着:“才不是问你的尺寸,路上小心点别热着了。”
“好,我先去买些菜秧苗,”卫柏交代了一下背着背篓打算出门,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上次村里的白面没用完,中午到那儿我自己做点,你别忙着给我做吃食。”见林轻颂点头才放心出门。
日头高挂,林轻颂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拿着竹筒打了筒井水等卫柏回来拿。
卫柏回来后林轻颂先是给他倒了碗凉水,又是拿蒲扇给他扇风,卫柏想着自己哪有这么娇贵,拉着夫郎坐下说自己买了些黄瓜秧和豇豆秧,还有些其他的种子,秧苗和种子都放在李屠户的摊子上,等会儿出城顺道儿拿上。
林轻颂听后没有多话,拿出竹筒给卫柏,又问他有没有带够银子怕到时候雇人银子不够。
思索了一下,卫柏买完那些秧苗种子花了六十二文,余一两七钱还有些铜板,雇人是没问题的,但自己不可能一劳永逸,还是得抽空去看看免得有人偷奸耍滑。
听完林轻颂才放下心,让他快些走,要是到正午还没到可有他热的了,说着又看了眼日头,忍不住交代让他碰见牛车或者驴车花几文钱坐坐。
一直送到卫柏走出巷口林轻颂才被赶回来,关上门林轻颂忍不住嘀咕:“现在知道我热,自己一个人赶路不知道热?”
看着只剩自己的院子,林轻颂默了一瞬才动手开始缝制自己的里衣,万一婶子拉他吃饭不好拒绝,他打算自己在家吃完午饭再去。
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卫柏说过福安叔他们家其实也是屠户,处理的干净,老主顾新主顾都喜欢到他们家摊子上买,每次别人还没卖完他们家就收摊了,现在福安叔也不怎么动手了,都是李海也就是顺安叔的儿子接过手了。
卫柏运气不错,刚出城走了不久就看见前面有辆牛车,虽然车上堆了些篮子背篓,但还是有空位的。
卫柏连忙叫喊了几声,见牛车停了下来连忙跑过去问,说自己赶着去柳石村,车能不能拉人。
见那老汉点头,卫柏才把背篓放上去。
卫柏到村门口的时候张家几兄弟正在卫家田地里施肥,看着张家几人这么负责,卫柏就地把打算长期雇佣他们的事儿说了,主要就是打理这十亩田种些应季的蔬菜,以后可能会再买些田地也不一定。
不用自己忙着去找活儿碰壁,还就在村门口,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儿,几人正打算答应,没想到卫柏先抬手制止了。
“虽然才认识几天,但依我夫郎的意思几位都是实诚人,以后还希望各位踏实做事。头几个月每月每人是一百五十文,以后看各位兄弟表现月钱再往上涨,除了农忙栽种平时你们来看看简单打理就行,去找其他活计别落下我这份就行。”
“菜秧苗和种子都在背篓里,你们都认识我也不多说了,顺着时令播种,今日带来的种子和秧苗定然是种不满十亩田地的,日后你们继续估摸着种,得空我会送些菜种和菜秧苗来。”
敞开天窗说亮话是最好的,卫柏也没藏着掖着,说他们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说。
“那……这菜长好了怎么告诉您?”张二虎先前是瞧见了,卫柏是从村外来的,心直口快地就问了。
“有空我会回村看看,你们先种着,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这确实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张二虎挠了下头和其他兄弟商量了一下,“行,东家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给您做好了。”
六人都是一辈的亲兄弟和堂兄弟,张二虎、张明仁、张明义、张明理还有张明信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卫柏看了眼有些瘦巴的张明智,虽然没说什么,但六人一时都有些无措。
怕东家嫌幺弟体格不行,张二虎站出来说他们一家就幺弟身子弱些,以前是读书的,后来逃灾家里没钱了才让他跟着做事的。
见卫柏摇了摇头,张明智脸色唰一下白了,但峰回路转:“你口才怎么样?”
愣了一下,张明智连忙回答:“还行,以前先生虽批评过我巧舌如簧但也说我能言善辩。”
卫柏点点头,说:“你先安心做着。”
东家的心思不是他们能揣测的,六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