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满屋春色。
昨夜二人都有分寸,今天一大早爬起来搓冰粉、做凉面。
趁着镇冰粉和醒面团的空隙二人稍稍整理仪容就去孙家了。
孙月华是个勤快的,麻利收拾完家里、做好早饭,和张全说了声就打算出门问哪里还有活,打开门迎面就碰上了卫、林二人,一时间被吓到了。
卫柏见此拱手道歉又简明地说明了来意,身旁的林轻颂脸上挂着笑,目光和善,孙月华这才放下心来,一听是来找自己干活的,瞬间精神奕奕。
看到这显眼的变化,二人知道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孙月华把二人邀了进去,院子不大但井井有条,屋边的竹编也做得很好,二人心中暗自点头。
“月华咳咳,是落东西了吗?”屋内传来男声。
孙月华带着未来东家走进屋内,张全见到有人登门也是有些惊讶,“这二位是李春花李婶子介绍来的东家。”
四人围坐着商议着雇孙月华帮工的事。
卫柏开口就交代了孙月华的活计,“早上揉面拉面煮面,还有收摊后上门擦洗餐具,一日二十文。”
这些对孙月华来说是在轻松不过的事儿,这些事每日二十文也超出了她和相公的预期,但兴奋、惊喜没多久就满面愁容。
“婶子干活的时候可以和叔一起上门,还能多个人聊天,热热闹闹的。”见眼前夫妇二人欲言又止,林轻颂主动开口说。
原本想主动开口的夫妇二人松了口气,可若是没人提出来,街坊邻居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孙月华,就连张全受伤都有闲话说孙月华是灾星。
二人把这种话坦然说出,卫柏和林轻颂不屑一顾,“时运不济是各人都会经历的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张全释然一笑,对卫柏拱手,说:“一语惊醒梦中人,东家就是我们的福气。”
卫柏摇了摇头,看向孙月华,“婶子才是叔的福气。”
四人商量得迅速又和气。
把林轻颂送到家中,卫柏没有进门,“阿颂,你先做好小汤圆和红糖汁,家中没有花生了,我去杂货铺再买些,去去就回。”
卫柏交代完见夫郎点头才又开口问:“早饭买几个肉包子和葱油饼如何?”
林轻颂一听也有些馋了,笑着点头。
吃完早饭林轻颂坐在灶房门口搓假酸浆果晒脆的果皮,卫柏在厨房里炒甜口的花生碎还有凉面需要的炸花生。
辣椒油是现成的,黄瓜镇在井水里打算等会儿带过去现买现切。
昨天来的顾客知道有新的顶饱的吃食,今天拖家带口的都来了。
“嘿,卫老板,快给我各来三碗!”
听着熟悉的声音,卫柏和林轻颂深觉好笑,“纪老板,我还没说要卖什么,又卖什么价呢。”
后面的人也跟着调侃纪谈这着急样有失身份,纪谈眼中面子哪有美食重要啊!
“那卫老板说说今天卖什么,又价格几许吧!”纪谈昨天就被勾得吃不下东西,心心念念都是眼前的凉面。
卫柏顺着这话就对后面排队的人流喊道:“各位!几人新添凉面,劲道爽口了!一碗六文钱!”
一听是凉面众人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人表达强烈不满。
倒是这个价格着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了,但看着纪谈急不可耐的样子和两位老板泰然自若的样子,众人心中又渐渐升起期待。
林轻颂在推车前卖冰粉,卫柏另搬了顺风客栈的一条长桌卖凉面。
二人分工手脚快得很,付钱的事儿大家都很自觉,还有身后的其他顾客盯着。
见都妥当了,放下二十四文,纪谈又重复了一遍,“各来三碗,有的料都要。”
卫柏手起刀落,“凉面酸辣怎么放?”
“两碗少辣少醋,一碗正常放。”纪谈话音落地,卫柏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冒出了另一个声音,“三碗都要正常放!阿娘说的!”
看自家小子过来了,想来是夫人的旨意,“三碗都正常,”纪谈重复完端起一碗盛好的冰粉,“小糕,把第一碗端给阿娘。”
小糕小心翼翼端着走了,纪谈端过另外两碗,“凉面马上来端。”
看着父子俩忙前忙后的,忙活完还一脸期盼看着自己,罗绫嗤笑一声,低头开始吃,父子二人这才开始动筷和动勺。
队中的人没有吭声,都紧盯纪谈一桌,卫柏二人仍然从容,心中想现在落得轻松是好的,等会儿怕是得受累。
小糕表情丰富、狼吞虎咽,但众人都盯着纪谈这个老饕,纪谈面上不起波澜,吃完凉面抹了抹嘴,绕回摊前,“再来一碗,”说着给过六文钱。
排队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刚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幸灾乐祸的可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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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客栈前的树荫下人声嘈杂,有站着的、坐着的、蹲着的。
落脚在顺风客栈的住客也凑热闹买了碗冰粉,下肚后赞不绝口,看着其他食客吃的凉面实在勾人,忍不住打听在哪儿买的。
今天试卖凉面,卫柏和林轻颂商量着只做了五十碗左右的量,但这也给他累得慌。
徒有一碗冰粉的人看着一脸满足嗦凉面的,有些晚来的旧客心怪自己没早点来排在前面,要不然哪里轮得到自己看别人吃东西流口水啊!
转头看向忙活卖冰粉的夫夫,又看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长桌,忍不住开口笑怪说:“卫老板呐,这凉面明日多做点吧!你看给我们这些后面的馋得不行。”
一位坐着嗦面的食客吃着摇头感慨:“这凉面真是劲道,这辣子真香!黄瓜丝清爽,炸花生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