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大殿上,沈煜辰坐在龙椅上,看着满殿文武大臣,面上颇有些不耐。
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他都有些听腻了。
“诸位大臣既然纷纷谏言,朕已经命司天监测算过,七月初五乃吉日,便定那日举行纳妃大典,尔等可舒心?”
“臣等不敢。”
呵——朕看你们哪是不敢,而是太敢!
“既无事要议,那便退朝。”
看着阶下俯恭敬的朝臣,沈煜辰心里一阵窝火。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您慢些。”
身后的福安一路小跑着,生怕沈煜辰走的太急而摔了。
“左右丞相太不将朕放在眼里,什么年幼,什么缺乏经验,通通都是托辞,父皇在位时,朕也时常跟着探讨国事,偶尔也能说上两句。”
“如今倒好,一堆破烂事天天写奏折,合着打量朕不知晓民生疾苦,新政难以推行吗?”
沈煜辰越说心里越气闷,最后恼羞成怒将兴德殿的奏折推落在地,四散开来。
福安佝着身子,想捡起来,被沈煜辰呵斥住,“捡那些破烂玩意儿作甚,写的都是些芝麻小事,通通给朕扔出去。”
沈桑晚来时,沈煜辰刚好将书案上最后一本奏折朝门口扔去。
面对突如其来砸向自己的东西,沈桑晚一个格挡,迅捷的将奏折扫落到一旁。
“陛下因何恼怒,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身子,不值当。”
福安在瞧见沈桑晚后,忐忑的心瞬间变得安稳不少。
“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
“你且去外面候着。”
“奴才告退。”
沈桑晚踩着一地的奏折,走到沈煜辰身边。
“阿姐,他们欺人太甚。”
沈桑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他瞧沈煜辰怒的模样,周身的戾气是不该会出现他那样一个人身上的。
在见到沈桑晚的片刻,沈煜辰收敛了身上所有不好的情绪,眼眶微红,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这让沈桑晚一度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阿辰,才刚开始,得徐徐图之,急不得。”
“阿姐,你说的朕都知晓,可朕就是控制不住,每日上朝还不如不去,这些无关痛痒的奏折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沈桑晚拉着对方的手坐到椅子上,“阿辰再等等,过不了几日,这中都的水,就该被搅浑。”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咱们啊,得将这中都的水搅浑,然后稳坐高台,瞧一瞧,是谁先坐不住。”
沈煜辰眼前一亮,略带些隐隐的激动,“阿姐需要朕做些什么?”
“左相那个老狐狸明里捧着你,暗地里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右相与他虽政见不合,但在放权这一块上,他俩却是意见一致,几部尚书手中也握着实权,需得逐个击破。”
“父皇在位时,他二人曾斗得如火如荼,如今为了巩固手中权利,一致对外,可这世人皆是熙熙皆为利往,平衡点一旦有失偏颇,你觉得他们的联盟会不会土崩瓦解?”
“朕明白了,阿姐且等等,一定不让阿姐失望。”
沈桑晚如对待稚子一般,不自觉的摸摸沈煜辰的头。
论这世上有谁能摸当今小皇帝的头,恐怕唯沈桑晚一人。
毕竟如今的沈煜辰心底都有些不大愿意亲近太后,谁叫他的母后抢了自己阿姐呢!
被摸头的沈煜辰,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若是有尾巴,此刻应该翘得老高且胡乱晃动着。
“今日的事情,别再让我瞧见第二次。”
“朕知错,阿姐莫要生气。”
“福安,将地上收拾妥帖。”
【主子,触新任务,开恩科,提拔寒门子弟,为小皇帝招揽人才。】
〖小瞳,你有没有搞错,我那刚入土为安没多久的便宜爹,在位四十年,都没能实现科举选拔人才,全是官官相护,为世家子弟铺路,你让我如何提拔寒门之人?〗
【时限一年,我只负责通知主子你噢,还是那句话,主子大可不做,等着受罚就行。】
小瞳此刻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悠着。
倏地,被提溜出来,以衍生模样出现在沈桑晚面前。
【挖草(一种植物),主子,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小瞳急得跳脚,想躲回去,却被沈桑晚先一步关闭了入口。
〖特意研究了两个晚上,我还能治不了你?回到未央宫,看我不打的你跪地求饶。〗
【那个主子,咱有话好好说,常言道,君子动手不动口不不不,是动口不动手,况且人家还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