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压着声音,摇摇头,“草民医术浅薄,未能诊出殿下所患何疾。”
“无妨,你且退下。”
柳大夫欲言又止,迟疑片刻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殿下身子常年亏空,以至月信紊乱,还望殿下日后莫要贪凉,以温补为主。”
沈桑晚侧目,盯着眼前的老妇人,若有所思。
“你倒是个热心肠的人,就不怕这般多嘴,本宫要了你的命?”
“老身孤身一人,自行医救人以来,信奉的都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治病救人,老身素来问心无愧。”
沈桑晚冷哼了一声,不禁反思,她是不是人设崩的有些厉害。
怎么一个平民百姓,都敢对她如此放肆。
难道是仗着自己一手好医术?
“你这老妪,倒是诨的厉害。”
谢玉霜瞧出二人氛围有些不对,赶紧出言当了和事佬。
“殿下切勿动气,柳大夫所说之事,自这院子,不会传出半分。”
沈桑晚倒不是真想摆什么长公主架子,主要是对方就这样大喇喇的将她的身体状况脱口而出。
若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恐怕是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罢了。”
沈桑晚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再追究下去,将人放了出去。
谢玉霜遣人请来的是李太医,在瞧见沈桑晚那一刻,他的头都大了好几圈。
「天爷啊!你要是想收回我这条命,麻烦给个痛快的,别老是折磨我啊!」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劳李太医替本宫瞧瞧岑大小姐,看看是何症状,为何昏迷不醒。”
「呼——,好在是给岑大小姐诊脉。」
但当他搭脉后,内心崩溃不亚于给沈桑晚把脉。
他不是记得先前秦太医说这岑大小姐只是落水引起热吗?
这脉象——,好生奇怪。
随着时间流逝,李太医额间沁出密密汗珠,后背因赶路湿了一片。
“如何?”
“回回殿下,岑大小姐脉象平和,并无不妥。”
“为何不醒——?”
李太医颤着声音,“回殿下,微微臣诊不出。”
〖呵——你要是能诊出,恐怕可以开山门问道收徒了。〗
沈桑晚面露愠色,冷着声音,“嗯——?”
演戏还是真是个力气活。
“殿下,岑大小姐脉象怪异,平和的似寻常人,又少了一丝人气,微臣实乃不知所为何由。”
“罢了,你且回去,今日相府之事,最好是烂在肚子里。”
“微臣记下了,微臣告退。”
战战兢兢行完礼,方才他连辞呈都已经构思好。
自己还是早日跑路较好,也没必要为了钱,命都不要了罢!
出了府门,恰逢书颜领着岁安大师前来。
互相见礼后,错身进出。
望着消失在游廊上的身影,李太医脑中闪过一丝念头,转瞬即逝。
“殿下,岁安大师来了。”
“老衲见过殿下,国夫人。”
岁安捻动佛珠,微微福身,双手合十朝二人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