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助地看向自家大哥,请求他能帮忙说说情,他说话未必管用,宁远侯说话份量自然不一样。
但宁远侯神色沉了沉,一脸爱莫能助,沉声道:“二弟,此事非同小可,科举舞弊的罪名你也知道,轻则禁考,重则腰斩!池家担不起这个风险!”
池二老爷面如死灰:“可是阿宴他未必就参与了舞弊……”
宁远侯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那他是如何考得解元的?国子监的夫子曾夸过那楚明誉的文章,就连太傅也赞不绝口,可他都没能考过池宴。”
池二老爷哑口无言。
他是相信自已儿子不会作弊,可他又该怎么说服旁人相信?
沈棠宁眸光闪烁,心中暗忖:
这倒是个好时机,是时候提出分家,池家为了避免沾上麻烦,肯定会迫不及待将他们二房撵出去!
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一直沉默的池二夫人突然开口,眼神透着坚定的狠绝:“老夫人既然要把我儿子逐出家门,那不如分家好了!分了家,我们二房的罪名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大房头上!”
“……”
众人都被她这话惊住了,池二夫人一向能忍则忍,谁也没想过她竟然会提出分家!
沈棠宁嘴角微微勾起,倒是不枉费她有意无意给婆母灌输老夫人如何偏心,不如趁早分家的概念。
一开始池二夫人对此很是震惊,毕竟在大庆讲究以孝治国,俗话说父母在不分家。
老夫人尚且健在,分家无异于向外界宣示家庭不睦,更何况由晚辈提出分家,那更是大逆不道!
她还不忘嘱咐沈棠宁:“这话你对着娘说也就罢了,万不能叫旁人听了去,否则不知该如何诟病我们二房呢!”
可不知是不是沈棠宁说的多了,池母也听习惯了,竟萌生出一种也未尝不可的想法。
如今看着儿子被这般对待,如若她一忍再忍,日后这样的情况只多不少!
不忍二房继续忍受这种不公,这回她可算是腰板挺直了一回,直接提出了分家!
众人回过神来,首先发难的是老夫人,在她看来,池二夫人此举无异于挑衅她的权威:“好你个毒妇!老婆子我还没死呢,你竟惦记上了分家,究竟是何居心?”
她恨恨瞪向池二老爷,“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儿!”
侯夫人也眼神几经变换,轻言细语拱火:“二弟妹,分家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这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池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弟阋墙呢!”
“母亲息怒。”池二老爷抿紧了唇,难得没有第一时间闷声服软,他想听听他夫人的想法。
池二夫人仿佛有了底气,勉力支撑着自已不露怯:“嫁到池家数十载,儿媳扪心自问,对婆母是恭敬有加,也知晓自已出身低微,处处伏低做小,唯恐哪里做得不够好!”
她眼里不可避免泄露几分怨气,“可是将心比心,婆母做到了公正吗?夫君不是您亲生的,您不心疼我可以理解,可每次出了什么意外,您张口闭口就是将我儿子逐出家门,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出事的是世子,是您的亲孙子,您也会第一时间选择舍弃他吗?”
老夫人睁大了眸,喘息急促,语气透着几分恼羞成怒:“你放肆!你这是在怪我偏心?”
池二夫人深吸口气,眼神坚定:“是!若母亲能做到公正,我自然无话可说!”
老夫人猝然站起身来,颤着手指着她:“老二,这便是你媳妇儿的想法!我竟不知她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气!今日我让你休了这恶妇,你从是不从?”
池二老爷闭了闭眼,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曼娘并无过错,儿子不愿休妻,母亲今日若执意将我儿子逐出家门,那就将我们一家都逐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