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戴了。”池宴冷不丁出声,嗓音莫名有些哑。
跳动的烛光掠过沈棠宁的眉眼,她垂眸应了声。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不小心扯断她的发丝,但沈棠宁的青丝像锦缎般,实在太滑,簪身本就光滑,他有些不得其法,试了几次才堪堪簪好。
池宴紧张得手心微潮,如蒙大赦退开一步:“好了。”
沈棠宁端详镜中的自已,看不出什么,索性回过头问池宴:“怎么样?”
池宴猝不及防迎上她的目光,她双眸不似以往冷清,倒映着烛光,倒有几分潋滟,微微上翘的眼尾显露出无辜纯澈。
他都没怎么注意簪子,只胡乱地点头:“好看的!我,我去铺床了!”
看着他局促的背影,沈棠宁将笑意隐在眼底,突然开口:“天气日渐冷了起来,夫君往后不必打地铺了。”
池宴一懵,迟缓地扭过头来:“什么意思?”
沈棠宁眉梢轻挑:“你可以睡床。”
天冷了下来,池宴若睡地上冻出了毛病,她也不好向婆母交差。
池宴终于反应了过来,神色忸怩:“这……不太好吧?”
沈棠宁唇角微微扬起:“当然你要是想继续打地铺,我也没意见。”
池宴:“……”
不是,还不能让人矜持一下吗!
池宴果断收了地上的被褥,生怕沈棠宁反悔,能睡床谁想打地铺啊!
沈棠宁说的让他睡床,只是字面意思,床榻分给他一半,被褥两人都是各盖各的。
时隔半年,池宴再次躺上自已亲自让人打造的床榻,还颇有些不习惯,神情恍惚地心想,这又香又软的床榻,真的是他的床吗?
沈棠宁也有些不适应,池宴睡地上的时候她没觉得有什么,身边突然多了个大活人,他的存在感就变得强烈起来。
她闭着眼睛尝试入睡,几次无果,池宴忍不住出声:“我要是打呼噜,你就一脚把我踹下去。”
沈棠宁眼睫颤动几下,没有说话。
池宴想了想又道:“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不会趁机占你便宜。”
沈棠宁忍无可忍:“闭嘴,睡觉。”
“……”
池宴终于老实了。
过了会儿,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池宴侧过头打量沈棠宁,她睡姿非常标准,平躺,双手交叠于小腹,和她这个人一样,规规矩矩。
池宴支着脑袋盯着她瞧,突然低笑一声:“小古板,睡个觉都这么规矩。”
——
次日,沈棠宁在一阵窒息感中醒来。
自称睡觉非常老实的池宴正双脚并用缠着她,她的被子还好好盖着,池宴的已经不翼而飞。
沈棠宁深吸口气,脖颈慢慢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雪青端着盆推门进来,冷不丁瞧见这一幕: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