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猛然一个激灵睁开?眼时,晏翊已经坐在床边,手掌正在她手腕上握着,他动作很轻缓,不似前几日那?般用力在桎梏,但那?双望着漆黑的眼睛里?,依旧是沉冷的审视。
宋知蕙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应该是惊慌才对,可不知为何,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竟觉得?有股异样?的平静感。
而晏翊在意识到她并未惊慌失措地躲避,那?眉眼间的沉冷竟也多了丝少见的和缓。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结,屋内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但很快,这片静默便被一声尖叫所打破。
宋知蕙抽回手,从被中?爬起,惊慌失措地躲在那?床尾。
晏翊没有去拉她,也没有起身,而是背对着她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待片刻后,在宋知蕙一遍又一遍的低喃哀求声中?,他缓缓回过头来。
这一瞬间,宋知蕙只?觉有只?无形的大掌,一把捏在了她的心脏上。
“杨心仪。”
他用极为平静的语调唤她,可这股平静却让她顿觉毛骨悚然,一时间甚至忘了呼吸,只?下意识屏住气,用那?泪眸怔怔地看着他。
晏翊没有在说话,只?在临走前,朝着宋知蕙诡异地勾了下唇角。
直到他走后,宋知蕙都未曾回过神来。
她总觉得?自己?何处似是出?了岔子,可不知为何明明思绪烦乱,有一堆事情想梳理清楚,却无法深思,只?觉脑袋发沉,不知不觉便倒头睡下,待再度醒来后,已是入夜。
屋内屋外皆是一片昏暗。
“云舒?”宋知蕙哑声朝外唤道。
无人回应,诡异的幽静中?,传来了一声轻嗤。
宋知蕙这才看到,原晏翊就?在屋中?,坐在那?两丈外窗后的桌旁。
不必去装,此刻的她已是被他这般行径吓到头皮发麻,可通常两人这般远的距离时,她并没有犯过病,此刻便压住心中?不安,低低朝窗子那?边唤了一声,“王爷?”
一束火光在屋中?亮起。
晏翊打开?火折子,点了桌上的灯。
“太医署的郑太医,最擅心症。”他面前放着几张信纸,一面说着,一面拿起其中?一张看,“年初孤回京后,特地询问过有关孤这心症一事。”
“孤能?触你,是遵了循序渐进之法。”他抬眼朝床榻扫了一眼,指着那?信中?的几行字道,“郑太医特地写明,如今你所患心症,也可依照此法来医。”
“王……”
“不想将这心症治好?”晏翊幽幽抬起眼皮,朝那?正欲开?口的宋知蕙看去。
“想……”宋知蕙只?觉心跳蓦地加快,几乎是下意识便应了一声。
晏翊满意颔首,收回视线重新朝信上看去,一字一句念出?声来,“此女之所以表现出?极度恐慌,乃内心缺失信任所致,故对其治疗之时,尽可能?让其莫要再次受惊。”
念完,他抬眼问道:“你觉得?郑太医所说可有错处?”
宋知蕙摇了摇头。
“那?便先从最初的阶段开?始。”晏翊垂眼,继续念道,“起初可在此女情绪平缓之时,尝试对其轻触,若其稍有惧意,便即刻松开?,断不可强求。”
念至此,晏翊再度抬了眼皮,“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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