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潮湿的雨沁入骨头,轻莺感觉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不算很痛,但是一阵一阵的,从前她没有这种毛病。
是生病了吗?
她没敢细想,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李侍郎送她来相府前说的一句话。
李侍郎说相府还有一个他的眼线,名字叫雨燕,等她到相府安定下来后可以跟暗线接头,让雨燕负责传递府内外消息线索。
并且每月的解药也会由雨燕交给她。
对啊,她还有一个同伴。
虽然她笨笨的想不出办法,但是只要自己找到雨燕,对方能在相府隐瞒身份潜伏这么久必定十分聪慧,自己可以寻求对方指点!
思及此处,轻莺心里堵的大石头倏然落地,连之前细密的疼痛感都消失不见。
放松后,她吹灭灯烛,转身上榻。
一夜雨浓,府内草木清洗得葱郁葳蕤,繁茂旺盛。
清晨,轻莺早早出门,可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李侍郎说跟暗线碰头不能大张旗鼓,务必小心谨慎,不然会打草惊蛇,容易暴露身份。可是要找人的话不就得去问吗,不然她怎么晓得谁叫雨燕?
更何况丞相府这么大,仆役婢女护卫林林总总加起来更是不少,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为什么大家不能在脑门贴上自己的名字呀……
不过贴上也没用,她不怎么认字。
轻莺叹了口气,认命般开始假装热络地跟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并且扬起笑脸说自己叫轻莺,是新入府的婢女。
遇到的大部分人性子都很好,会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轻莺就这么口干舌燥地介绍了自己一个多时辰,几乎把书房附近所有的婢女都结识了一遍。
可是没有遇到那个叫雨燕的。
做细作好难,都没有人来帮帮她。
如果月底之前还找不到雨燕,那解药岂不是送不到自己手上?
轻莺垂头丧气蹲在清池边缘,与池中天鹅对视良久,轻轻叹气,还是做天鹅好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还不用时刻担心被一锅炖了。
惆怅间,丞相下朝的消息传进府内,轻莺迅速打起精神,连忙赶去茶寮端茶。
边往书房走边叮嘱自己今日切不可出错,哪怕丞相大人是善人不会过多计较,她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添乱。
轻莺握紧拳头。
要做解语花,不能做麻烦精。
……
无尘堂内,裴少疏望着案上东宫请帖,眸光晦暗不明。
他把帖子随手往旁边一搁,丢在一堆奏章旁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