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货。
陆青檐忍无可忍地推开她,迎上那只箭。
箭矢刺入血肉的?那一刻,陆青檐深吸一口气,觉得呼吸中都带着血腥味。
很多年都未有?这样的?感觉了。
陆青檐仰面倒在?地上,看着姜昙急忙跑过来。
陆青檐得意地想,姜昙心里一定紧张得快要死掉了!
如今的?姜昙,比三年前愚蠢得太多。
旁人作弄她,她竟还是来了。
愚蠢至极。
(含大量回忆)“闭上眼……
陆青檐陷入黑暗之中。
先?是感?觉身?体发冷,慢慢地身?体又?变得极热,热得发烫。
像是生平第?一次喝酒,那并不算什么好酒,饮下去却觉得辣意弥漫至五脏六腑,游走至喉咙。
冬日里开口说?话,好比街头的杂耍人,随时能吐一口火球出来。
宋员外?觉得他整日吃喝玩乐,不成样子,给?他找了个老先?生。据说?是吴江书院最德高?望重的先?生,要?教他学一学诗书礼仪。
老先?生战战兢兢地教授着课业,却不敢挑他的错处。
哪怕宋庸将脚架到桌面?上,往后一靠睡大觉,老先?生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敢一面?抹汗,一面?奉承他夜里繁忙,白日还要?抽空读书,真是辛苦。
繁忙?
的确是挺繁忙的。
宋庸回到吴江,有几?个颇会?溜须拍马的纨绔跟了上来,变着花样地游船、听曲。
可谓夙兴夜寐,披星戴月。
宋庸觉得没意思。
其实什么君子六艺,他统统不感?兴趣。
读书是为了做官,只有穷人才会?做这样的春秋大梦,真以为能翻身?。
宋庸唯一感?兴趣的且得心应手的,是一张琴。
这琴他花了大价钱买来,任谁看到它精妙的做工和雕纹,都?会?惊羡不已。
就连那些背地里嫌弃他一身?铜臭味儿的酸儒秀才,也会?围着他吟诗夸赞。
可是不看这琴,不看奏琴之人,他的琴音,又?价值几?何呢?
这年冬日,宋庸饮了一杯烈酒,藏在小舟中的一方草帘后。借着酒意,信手拨弄琴弦。
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湖上是一场才子宴,不观奏琴之人外?在,只赏其音。
一曲毕,宋庸乘坐的这艘小舟周围,吸引过来最多的船和人。
用夸赞那张名贵的琴的诗句,大肆夸赞着他。
宋庸不免有些得意。
然而此时,一个讽刺的声音响起:“这琴声勉强可以听得,可这奏琴之人的手指,怎么多了两根呐?哈哈哈哈哈哈哈,十?二指哈哈哈哈哈——”
出言之人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坐在船头笑得前仰后合,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随之哄笑成一片。
宋庸认得这声音,张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