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被两个?婆子带着,慌慌张张地?藏到了?祠堂的偏室,和正室只隔一道纱帐。
影影绰绰,看得清室内人影。
紧接着陆青檐出现,仍是不等通报,径直入内。
“祖母。”
陆青檐悠然向陆母见了?个?礼:“怎么这么晚还不歇息?听大夫说?,您的病还未好,入夜不该久坐,孙儿?实?在忧心您的身体。”
浑然没有察觉到祠堂内的紧张气氛。
或许他?从?来不需要察觉。
因为只要他?一出现,就会掀起令人紧张的气氛。
第一次出现在陆家给陆母拜寿时?,他?也是这般瞩目。
上一次寿宴时?,大夫人早早地?退
席,并没有和陆青檐打照面。这一次看见他?,双眼发直,大夫人蓦地?站起来,惊恐地?盯着他?。
陆青檐一一见礼,看到大夫人,温然笑开:“大夫人别来无恙,听说?昇弟回来了?,他?近来可还好?”
大夫人厉声尖叫。
“老祖宗,那祸星又来了?!他?又来克我的昇儿?了?!快掐死他?!”
大夫人身后两个?婆子,及时?按住她,将大夫人带了?出去。
远远传来大夫人的惨叫:
“这个?祸星!自打他?回来,陆家就坏事不断,老祖宗您也病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
后面听不清,应是被捂住了?嘴,不过该听的不该听的,早就听了?个?遍。
祠堂内一片寂静,呼吸可闻。
陆青檐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祖母先前说?找我有事,不知?是何事?”
他?生得昳丽,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都会心生喜欢。尤其是眉眼含笑时?,一双眼自灯下往过来,称得上乖巧讨喜。
陆母对陆青檐招手。
陆青檐笑容更深,听话?地?走近。
到近前时?,还未站定,额角便被突如?其来的茶杯砸了?一记。
陆青檐沉默立住。
茶叶挂在他?的头发上,茶水自他?额头淌下来,在下巴处汇成一团,吧嗒吧嗒往下滴水。
那水冒着烟,想来还是滚烫的。
陆母方才慈眉善目的菩萨面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扭曲。
扔了?一个?,她仍嫌不够,伸手抓了?陆秋水的茶盏,用力丢出去。
陆青檐垂着眼,偏了?偏脑袋。
“你这个?孽障,竟还敢躲!”
陆母更加生气,在桌面上胡乱摸索着什么。
沈芳茵眼疾手快,端起自己的茶盏藏好。
陆母摸不到茶盏,就去抓案上的香炉,捉住一条腿,就要往陆青檐身上砸去。
躲啊。
而陆青檐站着不动,嘴角仍是那一抹不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