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补觉了,”此时,明素简语气中有一丝诧异与别扭,“昨晚,他守了你一整夜。今早在我劝说之下,才离去休息。然后便是我守着你了。”
“……”
明素簌愣怔在床,仿佛听不懂她弟说的每一个字。
蔺昭淮居然守了她一夜。
他是在担心她吗?虽说他们相处半年,彼此也算熟悉,但他做到这份上,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心中还有些莫名的松快,仿佛此刻身体上的不适,都减轻许多。
明素簌托着下巴,喃喃自语:“没想到,他愿意做这些……”
她垂眸看向榻旁的座椅,他昨夜是不是就在这里守着她?
“他是你丈夫,这不是应该的吗?”明素简语气理所应当,“而且我还守着你一上午呢。”
明素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就别邀功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才手里拿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不知道他是来守人,还是换个地方消遣。
明素简不服气,还欲再言,蓦然,门外匆匆进来两人,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来人正是蔺昭淮,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郎中。
明素簌不知怎的,坐在榻上的身子有几分僵硬,眼神也游离开来。
“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
她余光瞥见蔺昭淮上前的身影,他端详她两眼,确认她并无大碍,随后伸手给她掖着被角,动作轻柔细密。
他应该没有觉察出她的不自在。
蔺昭淮做好这些后,终于松手,坐在她方才盯着的座椅上。
“听说你醒了,让郎中瞧瞧吧。”
言罢,他侧目给郎中使了个眼色。
郎中闻言拱手行礼,随后低眉顺眼地走上前,不敢多看明素簌一眼。他隔着帕子为她诊脉,指尖微有颤动。
虽看不见身后,但蔺昭淮默不作声的视线,着实让郎中有些如芒在背。
“如何,那熏香伤身体吗?会有什么后遗之症吗?”蔺昭淮问得很仔细。
待确认完毕后,郎中才松懈了些,松开手,拈着胡须道:“此物确实只有安眠之效,别无它害。夫人如今已经醒来,大人不必忧心。只是……许是昨夜露重,夫人受了些风寒,在下开张治疗风寒的方子即可。”
一直静静旁观的明素简,突然心念微动,很有眼色地说:“我带郎中过去写方子。”
说着,他便拉着郎中出去了。
此时,屋内只余明素簌与蔺昭淮。
自从蔺昭淮过来之后,她便有几分不自在,一直将目光投向地面,未多看他一眼。但是,蔺昭淮看向她的目光,她一直都感觉得到。
但她不能一直这样视而不见。
明素簌抬眸看去,只见蔺昭淮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倦意,不似往日般神采奕奕。应当是昨夜都没怎么睡。
但他琥珀色的眸中仍闪着一抹亮色,满是关切地看向她,甚至还倒影着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