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风大,真的很冷,她只穿着一件薄绒大衣,还光着两只笔直的腿。
沈濯不厌其烦地问:“吃饭了吗,饿不饿,想不想去吃东西?”
“吃过了。”
“那想不想去美高梅玩?”
“下午去了。”
沈濯哄人的招数很贫瘠,他平时的娱乐活动也有限,绞尽脑汁地想沈佑平时都在s上晒什么:“永利皇宫外有音乐喷泉表演……”
晏宁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回酒店。”
“好吧。”沈濯一顿,似是无可奈何,声音温柔似水,“我送你。”
晏宁上了车就缩在座位一角,看窗外夜色如织,心乱如麻。
沈濯很守信,说好让她再想一想,就真的没再打扰她。两人全程没有说话。
耳钉是在那时候掉的。
沈濯回复很快:【给你送去。】
怎么送?她在北京。
出租车鸣笛,师傅探出头扯着嗓子问:“姑娘,上不上车啊?”
“上!”晏宁咧嘴一笑,没再回复,把手机锁屏,扔进包里。
蹲太久了,腿麻,起身时还有些踉跄。
她跺了跺脚,赶紧小跑过去。
北京的出租车师傅很热情,从她上了车就问:“姑娘,你外地来的吧?”
晏宁说:“对。”
绝不多答。
师傅一口京腔:“从哪来的啊?北京够冷吧,嚯,正巧赶上这两天降温,我家那狗早上跑出去遛弯都差点儿冻僵了。”
“香港。”
“哟,hk人啊,雷侯雷侯!但我听着您这儿也没口音啊。”
“我是去念书的。”
“念书啊?念书好,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师傅打着方向盘,“我家那小子念书就不行,皮猴儿似的,昨儿个考试……”
家长里短,听得人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晏宁抬头看窗外,一只鸽子展翅掠过灰白的天空。再向前,是长安街,巍峨的建筑群静静屹立在雪中,雪花打着卷飘落,覆盖了金碧辉煌的琉璃瓦。
近三十个小时,两千多公里,晏宁此刻才终于一些有回到北京的实感。
一切凛冽的空气,刺骨的寒风,川流不息的街道和热情蓬勃的人,都是她所熟悉的。
这是北京。
一个很神奇的城市,一个尽管作为首都,作为重要的国际大都市,光环加身,却能令人感到踏实的城市。
没有太平山,没有不冻港,没有沈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