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住怀中人的肩膀,焦急地上下打量,甚至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我没事。”
就在这时,我的侍女突然惊呼了一声。
“公主殿下,小心!”
我回过神,这才发现那匹受惊了的马竟然又朝着我的方向冲撞了过来。
我避之不及,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额尔敦脸色骤变,立即松开了抱着图雅的手,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寻儿,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寻儿!医官!快叫医官!”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整个人惊慌至极。
离开之前,我窝在他怀中回头看去。
图雅正咬紧下唇,视线紧紧跟随在额尔敦身上。
而额尔敦则眉头紧锁,目光专注地观察着我的伤势,没分给她一丝余光。
仿佛方才那个不顾一切将人护在怀里的人不是他。
下一刻,一道温柔含怯的女声突然响起,图雅牵着孩子朝我们跪了下来。
“小可汗,公主殿下,奴也受伤了,求你们允奴和你们一起去看医官吧!”
我垂下眼眸,在额尔敦的默认之中保持了沉默。
4。
回到王帐让医官处理伤口的间隙,额尔敦和我十指相扣,满眼心疼地安抚着我。
“寻儿不疼,有我在呢。”
额尔敦还是和从前一样,深情体贴。
如果没有身侧那道灼热的视线,或许我就能这样轻易骗过自己。
我牵起唇角,转头看向图雅,勾出一抹温和的笑。
“你们小可汗总爱这样,一点小伤就如此紧张,你是不是也觉得腻歪?”
图雅秀丽的脸上霎时血色全褪。
“回公主殿下,奴身份低微,不敢妄议。”
话虽如此,她却悄悄抬眼,朝额尔敦看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额尔敦下意识错开视线,板起脸训斥道:
“伤口处理过了就尽早离开吧,莫要扰了公主清净。”
所有人都离开后,王帐重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额尔敦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环着我的腰肢睡下。
“寻儿,你有伤在身,早些歇息吧。”
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拿开了他环在我腰上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额尔敦悄然起身。
“寻儿。”
我佯装熟睡,没有丝毫反应。
他松了口气一般,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直到营帐关上的声音响起,我才蓦然睁开了双眼。
这个时间,他必然是去找图雅。
我掐紧掌心,让暗卫跟上额尔敦,时刻关注他的动向。
然后点燃烛火,拿出藏在枕下的荷包。
许是额尔敦没料到我已经觉出了异样,对我并不设防。
我很轻易就从他身上摘下了这枚和图雅一模一样的荷包。
打开荷包,我将里面的物件翻了出来。
里边仅有一样东西,是一个女人的剪纸小像。
正是图雅的面容。
小像边缘已经有些破损,是被人用手指无数次摩挲留下的痕迹。
这荷包从我嫁给额尔敦的第一天开始就戴在他身上。
一千多个日夜,我们同床共枕之时,他却在对着这张小像思念别的女人。
我有些支撑不住,靠在床头,睁眼枯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