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扫兴,撸个串?”
“不去了。”
“你滚回去啃薯条炸鱼得了!”新郎不爽地吼出声:“你到底去不去?不给面子啊?哥们今天伤心又伤财。”
“不了,改天单约吧。”
二人有来有往,吐出的气息偶尔会剐蹭到时愿的发丝。
一绺长发调皮地滑落至锁骨处。时愿停在原地,指尖捻起发梢,就着原有发髻顺时针绕了几圈。
“不好意思,借过。”
时愿侧目抬眼,和身侧人视线交汇一瞬。对方垂敛眼睑,笑容浅淡,小臂搭着的西装外套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裙摆。
“不好意思。”他忙伸手拢住,加快步速回归至新郎阵营。
“没事。”
时愿迫不及待下到最后一阶,心也跟着落地。她回到车上,头枕着椅背,思绪放空。她在回自己家还是去爸妈那犹豫了片刻,联想到房间那台比拖拉机还响的老式壁挂空调,忙不迭更改了目的地。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雨。
雨势渐大,滴滴砸在软顶上。车驶入过江隧道,光影斑驳,没来得及刮擦的水珠顺着挡风玻璃两侧涓流而下,顺势冲刷了浮灰和落尘。
一晚上经历了“两场”婚礼,一场比一场闹心。
时愿适当减慢车速,调大广播音量,略感惋惜:刚才应该厚着脸皮邀请新郎当一期「七上八下」的嘉宾,说不定能爆火出圈。她立马自我否定般摇摇头,不能为了流量什么人都沾。
近两周没回家,刚推开门,时愿差点没被屋子里的薰衣草香气轰跑。
“妈,这味道也太冲了吧!”她敞开门,捏住鼻子装腔作势。
“要死了,开门不招蚊子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时慧玲留着干练的齐耳短发,语气一如既往得着急忙慌,宛如随时能跟人干仗。
时愿夸张地挥臂扇风:“太难闻了,你们不怕嗅觉出问题吗?”
“出什么问题?凝神静气,懂伐?”时慧玲纳闷地注视她,眸光一闪:“约会?穿这么嗲。”
“参加甲方的婚礼。”时愿如丢包袱般甩掉高跟鞋,“太累了。”
时慧玲忙不迭蹲下身码鞋子,“刚买的时候,宝贝得要死,现在又不知道爱惜。多贵的鞋子,乱扔一气。”
时愿曲起双膝,侧靠着沙发,任由唠叨如穿堂风般路过,“我爸呢?”
“哎哟,快去洗澡,身上脏死了。”
“我爸呢?”时愿纹丝未动,别过身子观察脚后跟的伤势。血泡早就磨得不像样子,表层皮肤如手风琴般皱在一起。
“散步,他还能去哪?”时慧玲转身翻出电视柜下方的药箱,眉头拧着:“鞋子买了就要多穿,不然脚哪经得住。”她攥住时愿的脚踝吹了吹:“疼吗?待会洗澡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