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芷咬得挺狠的,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小虎牙嵌进范修烨手臂上的肉里。
带着一种蛮横的恨意。
咬得牙齿都在打颤,甚至小虎牙的牙尖磕到了骨头。
口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她都没有松开。
范修烨喉结滚动片刻,没动,像是没有痛觉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眼底的神色,蕴得很深。
像是能将人吞没。
黎芷咬了好一会,直到嘴里的血腥味浓重到让她无法忽略,整个人这才有些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松开了口。
范修烨眉目不动,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的疏冷:“清醒了?”
黎芷向来对他是很害怕的,她撇开了头。
但眼泪却控制不住落下来。
心里还是恨的。
怎么可能不恨呢?
这一个晚上,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死死咬着嘴唇,把氤氲在眼底的泪给逼回去,不肯让情绪露出来。
可她太委屈和憋屈了。
从黎家出事到现在,她一直硬扛着,像个刀枪不入的战士,不管别人怎么对付她,怎么羞辱践踏她,她也只是笑着听着,任人折辱,还要对对方笑脸相迎。
她甚至不敢伤心,不敢委屈。
从在急救室外面,医生宣布黎母死亡,黎韫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她的整个世界都跟着分崩离析。
可她还来不及悲恸痛哭,黎豫章,她的亲生父亲,就像个畜生一样,带着外室来剜她的心。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疼吗?
她疼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整个人气到快要发疯,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最后甚至连母亲的灵堂都守不了,就要和这些人互相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