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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她仍旧记得裴墨衍那天含笑的眼眸。

他说：“小尼姑，你犯戒了。”

后来，一向不信佛的裴墨衍经常来普光庵，时常给她带些新鲜小玩意儿。

就在顾玉宁十六岁生辰那天，他将一朵梨花别在她的发间。

他说：“我来寺庙不拜神佛，只为见你，你可愿为我还俗？”

顾玉宁彻底坠入滚滚红尘。

年少夫妻，琴瑟和鸣。

她沉浸在情爱中时，渐渐忘了慈心大师在她出嫁前说的那句‘情生于幻，不可控亦不可守’。

直到两年前，裴墨衍收复藩国后，中原就多了许多异域商人和四处表演讨生的戏团。

而托娅所在的百戏团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向来只在一座城表演几日便宁开的她，为裴墨衍在上京停留了整整两年。

原本顾玉宁没有多想，只是在裴墨衍醉酒后抱着自己喊了好几声‘托娅’后，她才惊觉自己悟的迟了。

不知何时起，爱喝茶的裴墨衍喜欢上了托娅老家的马奶酒。

夜不归宿是家常便饭，抱怨她礼佛诵经，不满她床笫之欢的墨守成规。

一次次独守空房，一次次闻到他身上的异香，一次次心灰意冷……

顾玉宁终于明白，裴墨衍的心早已悄然中住进了她人。

“情生于幻，不可控亦不可守……”顾玉宁哑声轻喃。

风吹来，天空飘起梨花雨，落了她满头。

顾玉宁转过身，朝普光庵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情海无边，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