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丢脸,各家自己领回去教训。
“郑国公气坏了,说薛府尽出这种不知羞的东西,哪里做得正妻,八姑娘和薛照轩的婚事,本就没有定下来,如今事情闹大,郑国公府脸上无光,不想步靖远侯府的后尘,不肯相娶了。”
“薛八姑娘这次,要么委屈去郑国公府做个良妾,要么……只能含泪吃黄连,另嫁他人。”
李肇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致。
他慵懒地摆摆手。
“唤张怀诚前来,他该为孤调整药方了。”
来福登时紧张不已:“殿下可有哪里不适?”
李肇皱眉不语,搁在膝上的手指慢慢收紧……
头两日都渐渐好转,已然舒坦许多,不会时时想着那等旖旎风月。
可自从在普济寺里见过薛六,那“公蛊子”竟然放纵起来,昨夜里尤其闹得他难以安睡,腹中似有一团烈火燃烧,从五脏六腑烧至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都好似在被舔食,滚烫得仿佛要融化。
醒来汗水涔涔……
不受控制地浮现薛六的面容……
浅笑似芙蕖。
冷笑亦嫣然。
鬼魅一般纠缠,令他燥热难耐。
服下汤药,今日醒来也没有舒缓多少。他当然不认为自己对薛六因蛊生情,只想脱离掌控,快点杀死那只蛊,那个女人。
李肇忽然愤恨极了。
薛六用一只小小的情丝蛊来掌控他,让他成为她的共犯,不仅要事事替她周全,保全她的性命,还得夜夜受那噬心刺骨般的煎熬。
偏生她不妨事,要热热闹闹嫁往端王府……
“薛六!”
看主子脸色,来福赶紧提议。
“那要不再去见薛六姑娘一眼?”
李肇冷冷扫他一眼。
来福尬笑。
“小的死罪。”
天天嘴上说死罪死罪,多少年了,还活得好好的。
李肇看着他就来气,想到那可恶的薛六,更是来气。
“告诉太傅,孤今日头痛,不去崇文殿了。”
净空大师已去远游,薛绥安心跟着春夫人听了三日法事,其间倒是有官差来问过,可有知情人。
薛绥三人一问三不知,官差登记在册,离开便没有再来。
那无名尸的身上有一柄短刀,其余没有辨别身份的标志,官差说他是死于自刎,但身上另有两处伤痕,与他手上那把环首刀的刀刃痕迹不一致。
对古怪离奇的案子,不仅民间好事者喜欢热议,庙里的和尚也是如此。
薛绥住在普济寺里,对后山那无名尸案的进度,无须专门派人打听,每日都能从小沙弥嘴里听来。
离开普济寺那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车夫早早便等在寺门,见到薛绥便道:“老夫人昨日里便吩咐,让小人早早洗好车驾,换上干净的坐垫椅靠,不得耽误了接六姑娘。”
薛绥:“有劳了。”
她对下人客气。
下人们也觉得这个六姑娘比其他姑娘和善,好相处,个个恭顺以待。
横竖人一得势,走到哪里都有好脸色。
马车一路缓缓进城,车外的景致一变再变,行入巍峨耸立的城门,眼前的大道便豁然变得宽阔起来。
店铺林立,酒肆茶坊、布庄绸店,仿佛踏入了一个喧嚣繁华的世界。
“行人让道,小心惊马。”
听到吆喝声,薛绥打帘子一看,骑马领头而来的,正是李桓。
他领着一队禁军,不知从哪里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她让车夫避让到一旁,不跟他们争抢道路。
不料李桓忽然纵马上前,微微侧目,双眼便与他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