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锡安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以为我想做那下贱的攀附权贵的小人吗?我试着走正道,可是那走不通,有些人手眼通天,一句话就能置我于死地,我没有办法,我更没有你那样的家世去抗衡,我只能这样做。”
崔帏之喃喃道:“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寒门之子,受惯了冷眼嘲笑和欺凌,又怎能不汲汲营营。”江锡安仰头,看向崔帏之的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似有羡慕:“我不像世子,无论如何任性闯祸,也自有人为你兜底。”
崔帏之难得脑子好用,灵光一现:“所以那天在酒楼,你对帝姬。。。。。。。”
“我既知帝姬对我有意,怎能不好好利用。”江锡安缓缓站起身,用伤腿支着全身,随即微微一笑:
“我借帝姬进入国子监只是第一步,我要慢慢往上爬,总有一天我会位及人臣,将那些轻视我的、磋磨我的,通通踩在脚下!”
崔帏之再也受不了,抓住江锡安的衣领,一拳砸在了江锡安的脸上。
但当江锡安倒下之后,他又再也挥不出第二拳。
“世子。。。。。。。咳咳咳。。。。。。。。”江锡安仰躺在地上,看着满脸怒容的崔帏之,嘴角挂着血,但是脸上却在笑:
“我知乔公子今日定会和你说这话,亦知事情会败露,所以早早在这里等候你。”
他一字一句道:“世子,你听好。我既然选择攀附于你,就等于上了你的船,不管你愿不愿意。。。。。。。在国子监,只有我们两个人是违规进入的,所有人都在排挤打量我们,今日你被毁了书包,却不知道我在私下里是如何被针对。”
他动了动自己的伤腿:
“我无家世,不敢赌。要在京城活下去,就必须自立自强,公子,你也一样。”
他推开崔帏之,强行站起身,但一条好腿让他站立不住,踉踉跄跄:
“公子,经由此事,我想让你早日看清一事不再整日浑噩。你如今的处境,就好似我这一条伤腿战立,不稳,会晃。”
他踩了踩脚下的稻草,跑出几只老鼠和蟑螂:
“这底下藏着的东西,虽然不致命,却够你恶心几天。如今公子只是失了包便如此伤心,日后若是遇到更恶心腌臜的事情,也继续往乔公子房里跑吗?”
崔帏之沉默:“。。。。。。。。。可我现在心里乱。。。。。。。。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了。”
“公子,你现在信的人,不该是我,也不该是乔公子。”江锡安说:“你该相信的人,是你自己。”
“若一辈子混混沌沌下去,对于旁人的话语,也不能做出自己判断,公子,恕我直言,就算你不被我江锡安骗,也迟早被李锡安,陈锡安骗。”
“。。。。。。。公子,你该长大了。”
崔帏之:“。。。。。。。。。。!”
是啊,上辈子,他失了云裳,就被张儒卿害的下了监狱,如今他身在国子监,屡屡遭人使计磋磨,难道遇到事情,也只能去找乔云裳吗?
思及此,崔帏之的脑袋终于聪明了一些。
他晃了晃脑袋,将心中那些杂念尽数压下。
他微微定神,看着江锡安,随即道:“好。”
他走到江锡安身边,道:“既然如论如何也躲不过,我也不受着窝囊气了。”
“这个国子监,我本不想呆,但既然那些人这么看不惯我,我就偏要呆下去,还要呆的好好的,不让那些人看笑话。。。。。。。。也不让娘子再为我操心劳神。”
江锡安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孩子懂事了的欣慰:“世子。。。。。。。”
“所以我决定,出去之后,一定要为我死去的书包报仇!”崔帏之用力握拳,一脸凝重地宣誓:
“那些杀包贼,就等着被我狠狠,狠狠地收拾吧!”
江锡安:“。。。。。。。。。。”
怎么莫名这口气,松的有些早了呢?
第10章前途
禁闭室内空间密闭,连扇窗都没有,不辨白天和黑夜,冬日气氛寒冷难耐,饶是素质好如同崔帏之,很快也受不了了。
他在禁闭室里来回走动,抱着双臂,不让自己受冻。
一旁的江锡安要比他惨多了。
他被丢到禁闭室的时候,趁乱被人踩了脚踝,刚才还挨了崔帏之一拳,如今身体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尤其是腿,疼痛难忍,他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墙边,强忍着不发出痛呼和呻吟。
崔帏之没走一会儿就累了,禁闭室又没有桌椅,他只能走到江锡安对面坐下,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我好想我娘子啊。”
江锡安扯了扯嘴角:“世子,这是在国子监的禁闭室,乔公子可不能神通广大、手眼通天到能把你从这里捞出去。”
“我知道。”崔帏之走到他身边,看着江锡安:
“虽然我讨厌你利用我,但是昨日之事也确实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他脱下外袍,盖在江锡安身上,郑重其事说:“你放心,我肯定救你出去。”
江锡安看着崔帏之,正要感动,可还未说话,就忽然听见崔帏之一个人那边嘀咕:
“我还约了我娘子明日巳时见面呢,我可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等死。”
江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