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下,“别说这种晦气话。”
如今星河流淌千里,岁月改变了裴确,却没有收走他的记忆,这便是最大的酷刑。
那些幸福美好的过往,那些相濡以沫的经历,永永远远地盘亘在他脑海里。可那些他没忍住的动情,同别的女人亲近甚至有了孩子,一样挥之不去。
他无颜再看这张象征着他们之间曾经幸福美满的婚姻的照片,缓缓垂下了头,膝盖也不自觉弯了下来。明明刚休息好,又觉得浑身无力,双手虚扶在膝盖上,就这么跪了下来。
左手覆在脸上,遮住眼睛。半晌,泪水洇湿手心,从指缝里透了出来。
“叮叮叮——”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忽然响起,裴确反应迟缓,站起身向声源处走去,接起电话。
他“喂”的声音还没落下,电话那头就赶紧打断。
下一秒,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快来医院!研究所爆炸,沈清姐和沈怀都受了重伤!现在生死未卜!”
他厉声问:“怎么回事?”
“沈怀小姐今天去研究所找夫人,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忽然就出了事,是什么什么氯中毒,我也没听懂。药在路上!”
明明是阳光明媚艳阳高照的一天,午后热气翻滚,裴确半分都感受不到。
他喉咙艰涩,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口瘀血卡在喉咙口,噎得他呼吸困难。
巨大的噩耗抽干了力气,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墩子拖住脚步,手脚发软,恐惧萦绕在心里,几乎摄走了他所有理智。
“爆炸!”
“生死未卜!”
“沈清!”
这三个词连在一起让他难以呼吸。
他脚步虚浮踉跄,走出房门的短短几步变得漫长。他摔倒外地,又昏昏沉沉地爬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阿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