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洒在柜子和柱子的下方,粉末如同细沙般铺展开来,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木质的表面。
完成这一切后,黑影并未多做停留,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根点燃的火柴,轻轻一抛,火苗瞬间点燃了店内的易燃物。
火势迅速蔓延,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店内顿时被熊熊烈火所包围。
吞噬万物的火焰,似乎只有在即将接触到粉末覆盖区域,燃烧的速度明显减缓。
天干物燥,本就易发生火情,再加上还有街坊作证,这店铺已经有段时候无人打理了。
火灭后,官府派人走了便过场,便草草得出结论——意外。
毕竟,就这么一家小作坊,官爷们也不愿意浪费更多的时间。
此事草草结束,司槐跟沈砚礼知道时,都已是第二天从训练场回来时,听路人所言才知晓的。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府上确实不太太平。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两人都会多想一层。
沈砚礼撩帘,沉声吩咐道:“去看看。”
车夫得令,马车调转方向。
马车内,方才轻松的气氛早已不剩分毫。
司槐紧张的端坐其中,袖中手掌紧攥拳。
得知司箐的铺子被无情的火焰吞噬,司槐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无力。
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司槐心中默默念叨,自责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曾试图保护她,让她远离这场风波,但现在,连她唯一的经济来源都被夺走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多年相处,司箐可以说是最了解司槐的人。
他本就还没想好等司箐醒后,该如何劝她离开,还不被其怀疑。
这下好了,铺子被烧,就算之后说服司箐离开,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司槐当然知道这件事,他可以让沈砚礼帮忙解决,但……
那样的话,姐姐的离开将变得毫无意义。
她还是跟他们绑在一起,对方肯定不会放过司箐。
沈砚礼低缓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槐儿,你跟寒星先回府。”
司槐张口便要解决,沈砚礼紧接着解释,让他失语半刻,终是点了点头。
“槐儿,汝姐尚在府中。”
沈砚礼是在提醒他,两人对此事看法相同,但正因如此,司箐的安危才更为重要。
马车在府前稍作停顿,三七扶司槐下车,三人目送马车再度疾驰离去。
马车很快便卷着尘烟,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中,司槐却还久立原地不语。
寒星上前,平和开口,
“公子还请相信殿下。”
司槐提气轻呼,嗯了声,转身入府,去侧院陪司箐。…………
一时半刻后,沈砚礼便已站在那片废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