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鹅黄衣裳的少女竟然是安琼华的侄女,安清蕊。
只见少女垂了垂眼角,不屑地蔑了眼苏今禾:
“有的人出门在外,不仅打扮寒酸,连气度也小得可怜。”
“这点子小事儿也要斤斤计较,丝毫不知礼让。”
“怪不得姑姑要反复叮嘱我,若是见着你,要多包容着些呢。”
安清蕊这番话声音不小,周围好些个女客都望了过来。
苏今禾身上的衣裳虽然不至于到寒酸的地步,但和这些女客比起来,确实是不够看的。
有那知情的女客瞧了一眼,便认出了苏今禾的身份,心下到底是有些瞧不上的。
再一听安清蕊的话,不免眼底露出几分鄙夷来。
终究是落魄户,上不得高雅之堂。
苏今禾听到此处,算是明白过来了。
她就想安琼华怎会好心好意请她一家来寿宴,原是让自家侄女在此处特意羞辱自已呢。
“安小姐追着我让了两次座位,倒着实是个大度人儿呢。”
苏今禾起身,一手指着那椅子道,
“想来宋太太家的椅子都写了安姓,倒是我不仔细,将安家的椅子坐了去。”
“我这实是不该,就将它还给安小姐吧。”
“总归,你们是一个姓儿。”
这话一出,不知何处传来了噗嗤的笑声。
安清蕊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她抬眼往声源处望去,便见着一个儒雅翩翩的男人。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语。
这是和付璟州的冷峻完全不同的男人,却另有一番魅力。
若非安清蕊心中早已装满了付璟州,只怕此刻也要为之乱了心神。
她收了收脸上的不快,看着男人道:
“你是谁?偷听人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笑出声来,怕是有些过分了吧。”
男人从廊下走出,笑了笑:
“偷听这话说错了吧,我是光明正大的听才对。”
“安小姐的音量可不小,我相信适才听见的人可不止席某吧。”
“你在这敞开的庭院里大声说话,怎么反倒怪路过的人听见了呢。”
四周的人赞同的点点头。
“你……”安清蕊一时语塞。
“席师兄……”
苏今禾向男人走近了两步,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两日刚回来,今儿可不就赶上了师妹的热闹了嘛。”
席景文眉眼一挑,打趣道,
“许久不见,师妹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啊。”
还是如他俩第一次见面一般,忍不了半点儿委屈,说起话来能把人呛死。
席景文是苏今禾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师兄,二人同校却并不是一个院系的。
苏今禾学金融,席景文则是医学院的。
第一次见面时,席景文正在给一个昏厥的洋人女士做急救,被路过的苏今禾误会是在占人便宜。
席景文在国外见着国人,一时兴起逗了逗苏今禾,可是被好一通“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