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除灵气外还有别的问题,顾怜接受度高,想了各种各样的,就是没想过那问题来得那么突然又离谱。
听刻不求说,师兄师姐他们都很好,但都统一地要见顾怜。顾怜听后也就点点头:“来吧,先前我一直在凶他们,挺扎人的,得说清楚。”
刻不求没什么意见,同意了。
灵迅放出,飞向四处。
然后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顾怜本来没就没辟谷,现在未入道就更缺不了五谷之食。刻不求当夜去给她买回来桂花糕,甫一踏进屋里就现了不对劲之处。
——顾怜不见了。
“阿伶?”刻不求扫视了一圈屋内,都没有看见人。
窗是开着的,但顾怜现在够不着也就不会是翻窗出去了,而且他能感觉得到顾怜的气息就在这屋子里。
上哪儿去了?
刻不求站了一会儿,视线下落,在床底看见了一角青衫。
刻不求:“?”
怀着那么一丝丝的怀疑,刻不求蹲下身顺着那角青衫往里看,就跟那躲在床底趴着的人对上了视线。
刻不求:“……”
刻不求觉得无奈又好笑,向她伸出手:“怎么跑那儿去了?底下脏,我给你买了桂花糕,出来吧。小心些别磕着头了。”
然而他刚说完,顾怜就捂着嘴猛的往后一缩,脑袋“咚”的一声磕上床板,声挺响,疼得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但她就是半声不吭地一直在往后缩,跟刻不求拉开距离。
警惕、害怕、防备。
刻不求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
心中隐隐冒出一个猜测,刻不求又喊了她一声:“阿伶。”
顾怜仍旧不应。
刻不求:“……”
初莞,你完了。
那双眼眸里蓄着泪水满是陌生与戒备,刻不求想过初莞所说的问题会是肉身上的问题,却未曾料到指的是有关记忆那一方面。
依照着顾怜的这几番举动,他基本能够确定,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四五岁的顾伶。
四五岁的顾伶可不认识他,或者说,谁都不认识。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全都是陌生的。
刻不求又温声劝了几句让她出来,但顾伶一概不听,大概是刚刚那一下疼得狠了又或是被吓到,刻不求听见她吸了吸鼻子低泣几声。
怪委屈的。
刻不求化出灵气过来抚平她脑袋上的疼,手上牵着红线,绕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火柴人。火柴人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就迈步朝顾伶走过去,然后他就听见那低泣声停了。
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刻不求靠着床坐下了,他想了想,含有几分笑意地轻声开口:“我姓李,他们都喊我小柿子。”
没人应声。
刻不求接着往下说:“我买了桂花糕,是甜的。”
“……”
又过了片刻,床底下才有一个很小声的声音说:“……我叫阿伶。”
“这里是哪儿?”她问,“我想回家。”
身侧传来声响,刻不求偏头,那小姑娘沾了一脸的灰从床底下出来,犹像了一会儿后,才挨到他的身旁坐着。然后低头跟火柴人玩,不说话了。
刻不求将桂花糕递过去:“当作你做了一场陆离的梦,醒来后你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