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你这?摊上卖的吃食花样都挺新鲜,我在?酒楼也没大见着过,味道吃起来也挺好的,就是还有没有旁的手艺绝活,价钱都好商量,要是吃着好,什么都没问题。”
江盈知倒真的技痒,她会做的可太多?了,不说这?些?街头风味小吃,那都算简单的。光是海鲜鱼宴这?上头,她会蓑衣虾球、三丝鱼卷、糖醋熘素鳝、三虾豆腐、松鼠鳜鱼、蟹黄鱼翅…
不过那都是基于调料足够多?足够好的情况下,就现在?的调料,她也很难有办法烧出那么丰富的味道来。
她问,“拿什么做菜?鱼虾还是旁的,调料你们给?不给?,有什么,我得看看我能不能做。”
“那第一样肯定是大黄鱼了,干海参啊,
”客商挨个数了几样菜,江盈知听着有那么些?兴致,但也不算特别大,这?些?想烧出花来的话,总是那么几样做法。
倒是客商又说了,“倒是还有样,那小商是从川蜀那边来的,近来新得了样东西辣椒,在?他们那种的也多?,你会不会烧点?辣菜,芥辣做的那种辣糊可不算。”
江盈知听了后很认真地问他,“那我做了的话,辣椒能卖我点?吗?”
客商傻了眼,挠挠自己的头,“大概,我能让他送你点??”
江盈知立即笑?了,她倒不是特别爱吃辣,但是不能没有辣。
蒜泥白肉
客商约好?的地点?在里镇一家酒楼,江盈知请王三娘跟她一道去的。
王三娘为此换了件新的蓝布衣裳,反反复复瞧了好?几遍,怕给江盈知丢脸。她这是头一次走在里镇这条中街上,两边全是招牌林立的酒楼。
有不少伙计在吆喝,“两位客人?,上一份茶汤,来碗鱼羹——”
“上我们家酒楼吃呀,我们这有参糊,香酥黄鱼,糟卤小鲜,还白送四粉果,”
一排的伙计肩上搭着白布巾在揽客,一个?喊得?比一个?响,王三娘小声跟江盈知说:“这进去不得?花上个?几两的,里镇的人?可真有钱。”
江盈知也压低声音说:“点?个?便宜的,肯定有几十文的。”
王三娘赶紧拉着她走,真吓人?,江盈知又立马把她拉回?来,到地了,再走就过头了。
这家鸿兴楼在两个?大酒楼中间,显得?比较局促,大早上的吃饭的人?也不多,伙计都没出来迎客。
前面桌台处有人?在打着算盘,边打边唉声叹气,江盈知走进去,敲了敲旁边的木门,店里人?都回?过头看她。
她没一点?露怯,声音清脆,“李员外让我到这来的。”
“来帮厨的?”酒楼里有人?问。
江盈知回?道:“我是来掌厨的。”
屋里顿时有椅子被挪动?的声音,有伙计机灵地跑到后厨去,食客都抬头看她,倒没说什么,但是都透露着不可思?议。
穿着青蓝袍子的掌柜走出来,他面色严肃,打量了江盈知一眼,语气很平静,“你掌厨?烧什么菜,看你也不像是川蜀那两地来的。”
并没有任何讽刺之意,开酒楼的要是说话夹枪带棒,看人?下菜碟,那更没有人?来了。
掌柜只是很疑惑,“瞧你样子还小,怎么就能?掌厨了呢?今日的菜色花样不少,大黄鱼也是新捕连夜运来的,你真能?把这些给做好??”
没等江盈知开口,屋里有道浑厚的声音喊了句,“让那个?小丫头进来试试!”
江盈知倒没有直接进门,而?是朝掌柜说:“这英雄不问出处,掌厨不分年纪,我能?来这,肯定有我自己的本事。不说旁的辣菜,便是大黄鱼我能?做的花样也不少。”
她张口报了几个?做法,“芝麻黄鱼条、酸辣黄鱼羹、蒜枣黄鱼、砂锅焗黄鱼,我都会做。”
这几个?做法掌柜是一个?也没有听过,他每听一个?就在那琢磨,这些到底是啥味道,什么酸辣黄鱼羹,这里只有清淡的黄鱼羹。
后头那个?胖大厨听了后,过来挤开掌柜的,拿着柄大勺,“进来后厨说。”
还要嘀咕一句,“挡在门口算个?什么意思?。”
江盈知拉着王三娘,一道进了后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酒楼后厨里,可比河泊所的饭堂要大太多了。
一排的大锅灶,有几个?烧火婆子在挨个?灶膛烧火,有的锅上头摆着笼屉,在蒸馒头,有几个?帮工在炒雪菜。中间是张很大的案板,摆了一堆蔬菜,一块牛肉浸在盆里,边上是用碎冰镇着的大黄鱼。
屋里有不少人?,胖师傅带着江盈知进门后,大家把目光齐刷刷投过来,有个?瘦高个?问,“是来洗菜刷锅的吗?我这里还有点?活。”
胖师傅背过手?,往前走了几步,不紧不慢地说:“谁来给你做活,这是人?家李员外请来掌勺的。”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像是在一堆人?里扔下几枚小炮仗,突然炸了把大家吓一跳。
瘦高个?厨子傻了眼,“这不能?吧,哪有女子掌勺的,在家里灶台练出来的功夫?”
“不会就剖个?鱼,囫囵煮道菜就算能?掌勺了吧,今日这些菜的菜价可都不便宜,烧坏了也赔不起啊。”
也有个?大娘说:“小姑娘,你真能?掌勺?不要是说大话,眼下这菜都还没开炒,要走也来得?及。”
王三娘听了这话当即想要回?嘴,江盈知拉了她一下,倒也不恼,别说古代了,就算她在现代当上主厨后,也照样有不少人?说嘴。
她在这一众目光中,从兜里掏出袖套,自己系上了腰巾,走过去说:“雪菜的火候都要过了头,还不快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