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第一场雪,在一月初旬才落下来。
薄靳言走出机场,盯着满地的晶莹洁白看了好久。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个国家。
也是最后一次。
拿到陆念初的骨灰后,他就会直接离开,永远不再踏足此地。
在寒风里吹了很久,薄靳言才提起脚,走进了雪地里。
他拦了一辆车,报上了地址。
前座的司机是个很憨厚的外国人,听见他要去Dignitas机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那儿是安乐死的地方,你确定吗?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有要结束生命的想法呢?”
薄靳言喉间耸动了几下,并没有回答司机的问题。
他知道司机是出于善意,可他没有了回话的力气。
他只能低下头,装出听不懂的样子。
司机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才开车。
导航上的距离慢慢缩短了。
薄靳言的心却越拧越紧,像一团海绵一样,被揉捏搓拭着,最后成了稀碎的粉末,散落一地。
他心里仿佛也下起了雪,阴寒萧瑟,冷意蚀骨。
车停下后,他递过去一沓钞票,摆了摆手,拒绝了司机找钱的举动,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