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州闭了闭眼,默念是自己弟弟,要包容他,再忍他几天。
洗完澡,季州打扫干净浴室,准备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打开洗衣机,粉色衬衫和破洞牛仔裤缠在一起,中间还夹着一双白色短袜,季州把筒门重新关上,心里打定主意,最多再忍两天。
关了电视,给佟文在客厅留了一盏壁灯,季州回卧室躺上了床。
家里静得落针可闻,季州反而没了睡意。翻了两页书,又放下,他拿过手机,绵绵发了两条消息来。
一条是半小时前——
绵绵:【动态会推上首页广场,我没和他们聊过。】
兴许是见他迟迟没回,三分钟前对方又追问了一条。
绵绵:【人呢?】
Joice:【刚洗澡,准备睡了。】
绵绵的消息过来得很快,就像一直在等待。
绵绵:【还没到九点,你要睡了?】
Joice:【嗯。】
绵绵:【你明天要上班吗?】
Joice:【嗯。】
绵绵:【几点?】
Joice:【八点半。】
绵绵:【那你起床的时候,可不可以跟我说一声早安?】
Joice:【为什么?】
为什么?
叶慕阳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真是个木头,这要真是个女生和他聊天,早就被他‘冷’走了。
可Joice越这样,他就越觉得有挑战性。
稳重,清高,说话不拐弯抹角,在两性情感里拥有超绝的钝感,给人一种恋爱经验几乎为零的错觉。
Joice表现得就像一张白纸,等着人给他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此刻,叶慕阳心底的征服欲已经达到了顶峰。
果然,被直男吸引,是每个零的宿命。
叶慕阳吸了吸鼻子,暧昧又不失礼貌回:【因为想收到你的消息,从早上开始,那样会很开心。】
已读显示了足足两分钟,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就在他以为Joice觉得冒昧,已经下线时,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Joice:【嗯。】
这是答应了?真是冷淡。
叶慕阳平躺在床上,举着手机,想了想,他按下语音条,清了清嗓子,放轻声音娇娇说了一句:“那……晚安。”
作为一个主播,他的伪女音炉火纯青,根本不需要机械的变声器,旁人几乎听不出一点破绽,他对此十分自信。
加之今天感冒,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软哝的气息,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怜惜。
Joice:【晚安。】
叶慕阳蹬了一下腿,木头!换成其他男人,该假惺惺关怀一句“有没有吃药”,再不济,也当夸一句“声音真好听”,到他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绵绵:【不能给我也发一条语音?想听。】
对方没有发语音过来,而是直接终结话题:【睡了。】
叶慕阳觉得他的潜台词是:别他妈再发消息过来打扰我了。
“等着吧。”叶慕阳不甘心嘟哝,“迟早把你拿下。”
言语试探到此为止,他第八次点开了Joice的头像。
虽然看不见正脸,但是照片放大,依然能看到男人长而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雪地里的背影照看起来个子也很高,以他多年的拍照经验来看,Joice绝对不会丑。
“咚咚咚。”房间门突然被用力敲响,与其说是敲,不如说砸更贴切。
叶慕阳吓得一激灵,手机差点砸脸上。
回过神后,他踩着拖鞋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合租室友樊佳。
“樊姐,怎么了?”
樊佳今年二十七,比叶慕阳大两岁,在一家外企工作。
两人合租在一起,从没产生过什么矛盾,樊佳知道他的工作,也知道他的性向,之前两人空闲时,偶尔也会约在客厅一起喝一杯,聊聊天。因此相处得还算愉快。
可此时的樊佳双眼通红,那张向来温和的脸有些狰狞,看起来来者不善。
“这是你的吗?”她举着手里的丝袜问。
叶慕阳仔细辨认了下,那确实是之前他为了配裙子买的白色蕾丝长筒袜,不过前两天洗了,还挂在阳台,不知怎么出现在了樊佳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