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付自安很想与天师门说理,但还不是时候,只能暂且忍忍。
归根结底,他是没想到会有人出现……
于是,付自安只能悄悄把虎齿匕藏在衣袖里,糊弄道:“哪有,我是想和灵鹤亲近一下!”
那青年剑修眯着眼微笑,也不说破,而是转而笑问:“道友,可是要去岭关戍边?”
付自安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走错路了。
岭关北是妖域不毛山,而越过岭关往西北方向,则是瀚海州。剑修山门,陨星剑山就在瀚海州。人家剑修从那边来,再是合情合理不过了。
而付自安要去的嶂州城,是在另一个方向……
现在想来,肯定是渡苍江的时候,被那水里的旋流给卷了几百圈。挣脱上岸之后头晕目眩的,就走偏了方向。这一偏,居然到了岭关县。
难怪没有人烟、灵田啊。一边是被岩君用妖血洗刷过的不毛山,连个妖都没有。再走就是杳无人烟的千里瀚海。这条路,能有人烟那才怪了事了。
于是,付自安摇头道:“不是,我是要去嶂州城。”
“嗯……”剑修犹豫了片刻,只听车厢有轻响声,于是收回要说的话改口道:“我与师妹也会路过嶂州城,不如同行?”
这正合付自安的心意,于是抱拳道:“那就叨扰了。”
言罢,付自安一屁股坐到车上。剑修瞥了一眼急忙窜到付自安身边的小翼蛇。
马鞭轻轻一挥,马车又开始前进。
……
付自安对剑修是有些天然好感的。天下皆知剑山一脉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都战力极强,都有赫赫威名、不世奇功。更重要的是,付自安从老爹那里知晓,剑修都不是坏人。
是的,只要是剑修,就不会是坏人。
因为剑修的本命剑都在剑塚里插着,若是没个明正的心性,那剑中的剑魂是不会认可剑修的。若没得到本命剑,自然也就不能成为剑修了。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剑修哪怕不是特别好,也至少不坏。
事实证明,老爹没有胡说八道。付自安坐上车,车厢里不知样貌的女剑修便递了干粮和水出来请付自安吃。
食水一下肚,付自安心情就大好。看那小翼蛇的时候眼睛也就不再放绿光,还笑着喂了它一点干粮。
这时车厢里的女剑修便忍不住问道:“小师兄,你这只小翼蛇有一些特别,金鳞熠熠生辉,真是好看。是什么来头?”
车厢里的女剑修付自安也是瞥见了一眼。人家戴着面纱有意遮掩面容,付自安看不出她的年纪。但人家既然叫自己“师兄”,那就是认为付自安更年长。
所以付自安也顺着说道:“说来不怕师妹笑话,我也不知它是怎么回事。死皮赖脸的跟着,撵不走,天知道它是什么名堂。”
知道付自安是搪塞,女剑修便不再追问,转而问起先前的事:“说起来,小师兄怎么和我家臻鹮打起来了?”
仰头看着那只落在车厢顶上的灵鹤,付自安也是一愣,心道:“甄嬛?名字这么洋气的吗?”
“……它抢了我两条小鱼!”说着,付自安又瞪了灵鹤一眼。
灵鹤赶紧振翅离去,车厢里又是一阵轻笑。
也怪不得别人笑,荒郊野外的跟一只鸟因为抢鱼打了起来,付自安自己也想笑。但想起一路上行来的一些见闻,付自安没能笑出来,只是把怀里的盒子用包袱掩了掩。
这次不是防备谁,只是怕它丢了或是损了。
……
马车渐快,林间的轻风吹在付自安脸上,让他心头稍微松快几分。旧路颠簸,但马车却不颠簸。因为这架马车的整个车与,都被一个流光异转的灵纹法阵托着。平平无奇的车厢下,自有乾坤。
的确是个奢侈的稀罕物。
车上三人不咸不淡的攀谈着,大抵是你是谁,从哪里,到哪去的问题。
付自安半真半假的说,自己的父母是齐山北的散修。父母都已经故去,自己修行无人指点,难有寸进。所以这就下山来了,准备拜入气宗一脉。
听他姓付,又要拜入气宗岩脉,青年剑修不免多看了两眼。
付自安知道他为何这样,却也不做任何解释。
驾车的青年剑修复姓“南客”,单名一个“龄”字,是个入世的剑修,似乎是有些名头的。
南客家的名头,付自安听过。南州大族南客家,会做这玄天之下最好的衣裳。此时在看南客的法衣,才现那墨绿的大氅上,有一只时隐时现的彩羽孔雀。
果然不凡啊……
不过,付自安荒郊野外待得久了,虽然听过南客家,却没听过这位南客龄的名头,所以只能笑着打个哈哈说:“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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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车厢里那位,又是没有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而大名鼎鼎的剑山行走,龙鸣灵剑南客龄,也笑的风轻云淡,只觉有趣。
一说天下行走,付自安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比自己长不了几岁的南客龄,居然还是一名国朝大员!
“天下行走”其实是一种官职,是宗门各支脉派出的巡查官。权力很杂,事务也不少。什么震斩妖兽、追缉邪修、监督地方都是他的事。而南客龄是剑山的天下行走,可谓是身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