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从没想过,她与顾子奕之间,早就已经走到了终点。
而等到凌鹿音的背影,彻底被风雪吞没。
顾子奕才对着这无边的夜色,轻轻说了句:“可是姑姑,我已经彻底放下,再也不会被你伤到了。”
当夜,顾子奕将那封和离书放在桌上后,就回了将军府。
他回府时,已是深夜。
本想轻手轻脚,不惊动四姐休息。
结果刚进祠堂,就听顾芷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和摄政王说清楚了?什么时候出发?”
顾子奕身形微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芷柔握着轮椅的手用力到泛白:“总不能是明天……”
“今晚。”
顾子奕颤声打断她的话,朝着暗处招了招手。
当即就有暗卫,恭敬呈上一个木盒。
在顾芷柔震惊的眼神中,顾子奕将盒子打开,拿出刻着自己名字的灵牌,与他逝去父兄的牌位摆在一起。
“四姐,此次出征,我已是抱着不胜不归、和必死的决心。”
“这牌位是我亲手所刻,只等我顾子奕马革裹尸后,留由四姐祭奠吧。”
他的语气淡然,实则嗓音沙哑。
顾芷柔平日看着平静无波,此刻也满眼猩红,对着祖宗牌位祈求。
“芷柔如今别无所求,但求小弟子奕平安……”
顾子奕忍着哽咽,开口走过去半跪在她身边:“四姐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活下去,你也答应我,一定要等我回来,好吗?”
良久,头顶才响起顾芷柔略微颤抖的应答:“……好。”
顾芷柔因腿疾常年缠绵病榻,与顾子奕多聊了一会便有些精力不济。
顾子奕推她回房睡下,才重新回到祠堂。
上一次,他是怀着必死的决心祭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