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收回这些财物,也会分到她们手中,真的能成,那可是意外之财。
谢玉琰道“既然要拿这些要挟二老太爷,每一步都不能少,你们光看到了财物出入杂物库,又知晓二老太爷北城有庄子可以暂时存放这些货物,却还少了帮二老太爷和四老爷拉货的人。”
“我知道,”另一个郎妇道,“族中有几个人与四老爷来往多,而且他们……手中的银钱,可比我们要多的多。”
“外面人不知,我们还能瞧不见?那几家吃的用的,露出那些东西,光靠族中给的那些银钱可是不够。”
同在一族,大家不免互相比较,哪家日子过的尤其好,郎妇们私底下没少嚼舌根。
谢玉琰看向于妈妈“写下来,我们也好设法查他们。”
于妈妈应声,忙去磨墨。
眼看着名单落在纸上,于妈妈慢慢皱起眉头,这是要用来要挟二老太爷和二老太太的,什么卖货,什么藏赃,都是她们猜的,可……不知为何,这些肖想、勾连的东西越多,她心里就越慌。
好像就要变成事实。
二老太爷和四老爷真的借着杨家修葺宗祠的名号向城外运私货,而那小庄子就是他们藏匿货物转运之所。
什么货物需要掩人耳目地送出城?真就是为了省些打点城门守卫的银钱?
这样想着,于妈妈手一颤,一滴墨落在了纸上。
好像不太对,可她现在又想不明白,不对的地方都在哪里。
谢玉琰看向一旁的沙漏。
看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她将于妈妈写的厚厚一摞纸笺拿在手里,低下头来翻看。她到杨家时,身边只有张氏和杨钦,现在多了这些帮手,果然做什么都容易许多。
她不用费什么心思,只要点拨两句,就都做好了。
纸笺还没看完,谢玉琰就听到了杨钦的声音“娘,嫂嫂,你们在哪里?”
张氏早就忘记自己来花厅是帮忙的,一直怔愣地站在一旁,看着谢玉琰处理中馈事务,直等到杨钦跑进来,她这才回过神。
杨钦跑得满头大汗,看到娘和自家嫂嫂都好端端地在屋中才松了口气。
“嫂嫂……”
杨钦正要说话,谢玉琰就打断道“贺巡检、王主簿来了吗?”
杨钦点头“来了。”
“人在哪里?”谢玉琰道,“带着我过去。”
……
二老太爷坐在马车中,面色阴沉难看。
旁边的杨骥也眉头紧锁,本来两个人要在鲁家用过酒席才会归家,却有下人来禀告家中出事了。
杨骥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才离家一个多时辰,怎么就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都是些废物。”
二老太爷鲜有这般说话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长衫,举动斯文如同儒生,不知晓的,还当他是个老秀才。
“何氏竟敢将管家大权交给谢氏,还让谢氏去查杂物库,构陷郎妇偷盗。”
杨骥脸上也闪过意外的神情,似是自言自语“她居然懂得让人去巡铺请人。”
二老太爷冷哼一声“一会儿到了家中,就将巡铺的人打了,这是我们杨氏一族的事,就算要将人送去衙署,也要等到族中查证了再说。”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他们插手?不怕闹出去让人笑话。”
“老二这个族长,居然连个妇人都压不住。”
杨骥低声道“会不会将贺巡检引来杨家?”
“就算引来又怎么样?”二老太爷道,“我就将几个坊的老东西都找来,让他们看看,朝廷新设的巡检衙门,就是来插手别人家事的,让他们这样弄,要族长何用?”
杨骥神情轻松了些。
马车拐入永安坊,杨骥挑起车帘向外看,眼睛就是一缩,真的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几匹马,那不是民间用的马匹,而是实实在在的官马。
真的出事了。
杨骥深吸一口气“祖父,现在就将几个与家中要好的长辈请来吧!我们可能真的要应付巡检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