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门徒,到底是有些本事的。
陆无往把陆合明护在身后,他的同袍都战死了,锦衣卫也没好到哪里去,折了一大半人在这。
他看着逼近的周煜缪,道:“听说周指挥使已经筑基了?”
周煜缪未曾开口。
他继续说:“凡俗界灵气稀薄,也缺乏功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指挥使还能筑基,当真有些天赋。要是当年您能去修真界,恐怕现在也该凝出金丹了!”
当年的事,是周煜缪的死结。
他剑指陆无往:“你逼我杀你!”
谁不知道锦衣卫最爱折磨人犯,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无往并不害怕,他反而笑了:“一个筑基期要我一介凡人死或者是求死不得,轮得到我来选择吗?”
“确实轮不到,”周煜缪捅进他的肝胆之间,他拍着陆无往的后背说,“你会好好体会人生剩下的时间。”
周煜缪没有拔出剑,他由着陆合明扶住陆无往,而后挥挥手叫来属下:“押回去,好好招待。”
锦衣卫的人上前来押人,与此同时,破空而来一支箭挡住锦衣卫。
“什么人!”
“城防军!”
“常炘,你好大的胆,竟敢带城防军私自出城!”
马蹄停下,常炘挥手,身后百人全部肃阵以待,随着周煜缪的质问,众人齐声高语:“上喻令:守城之军,镇五十里内外,见邪皆可往!”
常炘道:“周指挥使,你现在站的这个地方,离城门只有三十里,依旧在我城防司的职辖范围内。”
周煜缪问他:“那常司军是要戴罪立功?”
常炘笑了几声:“这我可不敢,功劳自然是归锦衣卫的兄弟们,大家今晚折腾了一夜,都累了,要不咱们就战决吧。走犯拒捕,按律当场格杀!”
周煜缪看了一眼受缚的陆氏双子。
“可本指挥使觉得他们兄弟二人束手就擒,可带回锦衣卫再查。”
“是嘛……”常炘冷笑了两声。
城防军列阵,拦在了锦衣卫的回城路前。
两军对峙之际,山野中再度响起马蹄声。
见来人,常炘遥一拱手:“见过中郎将!”
来人正是镇岳大元帅沈豪秋的独子,沈纪纶。
常炘与沈纪纶同品级,行礼只是尊于他的出身。
周煜缪问道:“中郎将深夜率府兵出行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丝毫没有畏惧,他让城防军给自己腾个地方,命府兵同样列阵。
“只是父亲让我来观摩观摩锦衣卫行事,好有所增益。”
大元帅位同三公,按律,可养一百五十人为府兵。
沈纪纶足足带出来三分之一。
两军对峙尚不可怕,可大元帅命独子入场便不一样了,御史台的监察之权也要规避三公,事情闹到这份上,已然背离初衷。
到了这个地步,需要一个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