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在半空中形成漂亮的弧度,精准的与沈峄的左额头发生碰撞,而后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彭彭彭的发出好几声回响。
喻芬琴推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躁,“有什么话,你好好说!打人干什么!”
“打人?我还没打够呢!”他起身叩开西服的扣子,好像被气得有些摸不清东西南北方向的转了几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看见房屋拐角处的一个柜子上放着一件青花瓷装饰品,想都没想,走上前,握住瓶口,再次砸向了沈峄。
青花瓷没有烟灰缸耐摔,一碰到地上被砸的四分五裂,溅起的小碎片扎到沈峄的脸部和手上。
血直往外流。
孙阿姨吓的直尖叫,就连平时处事不惊的喻芬琴也红着眼走到儿子身边,想检查一下他的伤势,沾得满手是血。
又抽了几张纸想帮他擦一擦,却被沈峄一撇头不耐烦的躲开。
喻芬琴带着抱怨,忍不住回头瞪了沈长宗一眼,吩咐孙阿姨喊人带沈峄去医院。
沈凛山正好拄着拐杖下楼,看见满脸是血的孙子,在看看站在一边的沈长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急着往下赶,差点跌了一跤。
沈长宗赶紧去扶他,却被沈凛山推开。
他用拐杖敲着地板,不停的说,“造孽啊,还不快去医院。”
姜予藜赶到医院的时候,kev正等在电梯门口,一丛电梯上下来,他就拉着姜予藜往专道走,一边走一边说,“喻总去找吴医生了,你趁着这个时候去看他一眼,我自己擅作的主张,他不知道。”
姜予藜点点头,走得有些着急,额头直冒汗珠子。
被带到一间休息室,打开门,沈峄坐在里面,正低着头抽烟,明明医院里明令禁止了不给抽烟。
他还是不管不顾,也幸亏这里没有病人。
他受伤的那半边脸正好对着门外,姜予藜一进来就看见他带着血印子的侧脸,血是止住了,可看上去还是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姜予藜不忍再看下去。
正好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沈峄转着头朝门口这边看来,看见姜予藜的一刹那,皱着眉头问kev,“你怎么把她叫来了?”
“嘿嘿。”
kev讪笑了几声,将姜予藜推了过去。
姜予藜提了提要从肩上滑下去的单肩包,坐在他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心疼的看着他受伤的半张脸。
眼泪在眼眶内打着圈儿。
沈峄直直的盯着她看,看得她眼神无处安放,一个劲的闪躲。
就在这个时候,他将手里的烟扔进脚边的垃圾桶痛里,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她,用大拇指揉搓着她的下眼睑,问“哭什么?”
使得劲儿有点大,眼睛的下方传来阵阵痛意,可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低着头,眼泪顺势滑下来,不想让他看见,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