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不知道。
就像我不知道孩子高烧不退时,她究竟在哪里。
也不知道我打工到双手流血时,她究竟在哪里。
更不知道我带着两个孩子因为没钱,去别人家乞讨时,她又在哪里。
或许我的沉默再次引起了陆婉婉的不满,她拿起自己的外套,砰的一声摔门走了出去。
和这几十年来的每一次吵架一样。
有因但无果。夜深了,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我们这个住了几十年的家。
陷入了沉思。
刚结婚那年,我们只能住在厂子里分的平房。
我的工龄少,陆婉婉又是学生,工厂分给我们的房子,
夏天漏雨,冬天漏风。
是她这个建筑系的高材生,亲手将我们小家,布置的温馨舒服。
我看着她亲手和水泥糊墙瓦的样子,心疼她这个拿笔的手,要做这些粗活累活。
她却说:“这个家才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作品,我会好好珍惜,一生一世。”
那时,年轻秀美的她,轻吻着我的手背,满眼深情缱绻。
可如今,人生虽然过完大半,却尚未到一生一世的诺言。
怎么,就都变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去社区辞掉了那份工作。
将银行账户里的钱取出来,买了一款我一直很想要的按摩椅。
自从陆婉婉34岁那年被调到设计总院后,我们就搬进了如今的这个家。
本以为日子会好起来。
却没想到,她日日忙到,我们几乎一年都见不了几面。
如今想来,她大概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那个男人。
三十五年来,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