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风道:“前面三个字我也送给你。不过我是人,你连狗都不如。”
秦相顾嘴角勾着,眼神冷漠的很。
这车厢门进出都需低头或弯腰,而这秦相顾脊背和头就是不肯低半分。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宋晨希敲门道:“秦明府,这李家不愧是地主,宅子盖得够阔气啊。”
花落风说:“能不阔气吗,都是民脂民膏。”
“谁啊!要死啊!”宅门被猛地拉开,“不要命了来敲门!是不是活腻歪了!”
门倌吼得唾沫星子乱飞。
宋晨希默默擦了把脸道:“秦明府登门,还不快快通报。”
“什么秦明府王明府!想见我家老爷都得提前送拜名贴!”门倌满脸不耐,手摆的飞快,“滚滚滚!”
秦相顾神色淡漠的站立在黑色的天幕里,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银冠,两鬓卡着纯银镂空花饰,纯白银花纹绫锻衣袍,外罩蜀锦白鹤氅。袖头还是用不同成色的银子打成的银箔,最后制成银线,修成白色山茶花的图案。
花落风跟着他这几天也察觉到此人极度喜爱白色山茶花,银饰衣衫皆是此花。不知是不是跟他将死有关。
不管怎么说,在她眼中,这秦相顾就是活脱脱的不吉利,跟哭丧有何区别。披麻戴孝的一身白,再配上他那死人脸,多丧气。
门倌眯眼看去,他跟着地主耳濡目染多多少少知道眼前这人穿戴得花数不清的金子。更别说此人矜贵冷傲风姿特秀生的风流韵致,主要是那张脸有些好看的不真实。
他拜了拜撒欢去找李地主去了。
花落风冷哼:“一介门倌都敢如此凶恶,也不必想这地主德性如何。若我是人形定要把他门牙打掉,让他少说些话多修修心!”
秦相顾笑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狗。”
此时此景,花落风在心里发誓,倘若有天变回原本模样,定要把这秦相顾拖到中州尝遍苦楚。
没多久,门倌带着肥硕的李地主走来。
“老爷,就是他。”
李地主擦了把汗拱手道:“不知阁下是?”
秦相顾轻阖双目明显不屑于搭话,他光是站在那都让人不敢多看。李地主的汗更流的更急了。
宋晨希掏出腰牌道:“镇溪县令,秦明府。”
李地主点头哈腰道:“不知秦明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手忙脚乱把另一侧门打开:“您请进您请进。”
秦相顾把花落风往上托了托,咳嗽着进去了。
宋晨希紧跟其后。
见两人一狗走远,门倌不解道:“老爷,不过一个县令,何必对他如此恭敬。”
李地主把擦湿的手帕扔他脸上:“你懂个屁!如今乱世,能花一百两黄金买县令之位家中光是大富大贵可不行,那得是权势滔天。”
门倌不懂:“大富大贵还不行啊。”
李地主骂道:“你这个蠢货,忘了邻县蒋府的下场了!那位祖上可是受封国公,光那些庄田每年产生的地租都多少了!可他的下场是什么?男的被土匪杀了,女的被卖到鬼市!几辈人攒下的家产全便宜那些畜生了!所以,如今这个时候站对人很重要,背后得有靠山得有人保,光有钱可不行。”
他边说边走:“如今谁也不知,那些土匪真的只是饿昏头的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