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让我们做的事儿,我们都办完了。
至于之后杨大夫要不要跟老头的儿女说他的事,什么时候说,就是他们老杨家内部的事儿了。
老唐家的规矩,参加婚礼吃席这种事,从来都是我奶奶跟二叔一家来。
我妈一般头一天唠忙会来帮忙,但正日子吃席就不出现了。
但她听村里小孩儿说我回来了,鞋都没来得及提,就跑到老杨家。
“姑娘,我的小婉,你这些天去哪了?”
那些天生很多事,我妈消息闭塞,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我在山里那几天,我妈没少去青山村,但看到我家里房门紧锁,每次都是抹着眼泪回家。
“妈,我没事,我跟周林去找大夫了,你看我的脸好了!”
我还是维持着以往的原则,报喜不报忧,中间那些糟心的过程不必说,我身体的情况也不必说,能说的都是好的,这样我妈也能放心点。
我妈眼泪汪汪,粗糙的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好看,我姑娘真好看!小婉,你回家住几天吧,现在秋收完事了,妈也没啥事儿,之前妈用你给的钱,买了点毛线,给你跟周林一人织了条毛裤……”
“妈,你别熬了,我跟周林有穿的!”
“那咋一样,那是妈的心意,你们都是妈的孩子,走到哪妈都惦记着……”
我妈的话,让我想起那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当着我妈的面,我一直在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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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我们拿了毛裤,走出家门之后,那些一直被压抑的泪水,却像是决堤的大坝,一不可收拾。
关于我的病,我没跟我妈提起一个字。
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人送黑人。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天我妈知道我得了那要命的病,会是怎样痛苦的场面。
我只能瞒着,让周林陪我一起瞒着,能瞒一天算一天。
村口小桥上,我靠在周林肩膀上哭了许久。
周林轻轻拍打我的肩膀,“小婉,没事,等我们治好病,再回来看妈妈!”
“周林,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我抬头看向周林那张写满希望的脸,这个时候,也只有看到这张脸,才能让我心中的苦水有那么一丝丝的甜。
“可以的,小婉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在周林的安慰下,我们一起坐上了去省城的客车。
这是我第二次跟周林来这里,比起第一次的甜蜜,这次更多是苦涩。
若说上一次,我还怀揣着点侥幸,想着可能是县城医院误诊,那现在我连侥幸都没了。
杨四叔的汤药是可以缓解我之前的骨痛,但他也说了,那只是缓解疼痛,病本身没有好转。
周林带我去了省城最好的第一医院,专家号没排上,他打了个电话之后,我俩直接上了三楼。
六七十岁的老大夫,是这一科的主任权威,可病摆在那,谁看都改变不了什么。
就跟之前的大夫确诊结果一样。
老大夫看着那些单子,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凝固。
情况不乐观,而且比起我之前看的时候,现在的情况要更糟糕。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骨髓移植一劳永逸,可配型何其困难,那几率小到几乎没有,而且治我这病各项费用都很高,我种一年地卖的钱,都不够今天检查的费用。
“我就知道是这样!周林,咱们还是回家吧!”
“小婉,你别心疼钱,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不仅是钱,医生也说了,就算花了钱,住在这对我的病也没多大帮助,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反正在哪待着都一样,我想在家待着!”
我这样说,如果是在检查之前,周林一定会反驳我。
但医生的话,已经说到家了,我的病他们也没办法,进口特效药或许能拖一段,但我的病已经到了晚期,那些药怕是作用也不大了。
“小婉,我渴了,你帮我去买瓶水吧!”
“嗯!”
我知道,周林不是想喝水,他只是想支开我,跟老主任最后透个实底儿。
我下楼去买水,买完水就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
最近身子很虚,待一会儿就会犯困。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有人叫我。
我以为是周林下来了,可一转头看见的却是陆战。
“唐婉,你怎么了?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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