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黄“啧”了一声,玩笑道:“怎么没有呢?有刀子吗?挖开来看看。”
说着一把把俞梦的手抓过来,在胸口上拍了拍。
“你要死啊。”俞梦甩开他,却还是先说,“别说这种话。”
“而且,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极了某些青春伤痛文学,你自己演吧。”俞梦道,“我才不陪你玩儿呢,一点都不好笑。”
“你笑了。”沈岐黄抱着手,盯着她的脸。
“我没有。”
“你就有。”沈岐黄肯定地点点头,然后上手扯了一下她的嘴角,说,“来,笑一个,笑一个就不生我气了。”
脸上仿佛被挠了一下,俞梦不自觉笑了出来。笑完后说,哪有这么容易。
“是你当初让我把你忘了的。”
她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冷。沈岐黄张了张口,却没说话,两人陷入之间。他们顺着黄浦江漫无目的地走——又一次,上次在西头,这次在东头。
深秋里的落叶是路上的行人,是被风选择遗忘的往事,坠入尘网,扑到他们面前。
“听歌吗?”沈岐黄从兜里掏出一对耳机,没等俞梦回答,就塞到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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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rewlloydwebber的雄浑嗓音灌入耳道,这是1993年歌剧版的sunsetboulevard。
日落大道,疯狂,痴癫,迷人。
俞梦笑了一声,这回是真心的。她问沈岐黄:“你先前在美国哪里呢?去过日落大道了?我还没去过呢。”
“在费城。upenn。”他点头,“日落大道很漂亮,你想去是没错的。”
“我还去了挺多,你感兴趣的地方。”
“哦。”俞梦点点头,“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
她终于问出这句话了。
这段对话整整延后了五个年头啊。
她才知道他在哪里度过的这五年。
然而这些岁月随着一个点头和一声“哦”就结束了,一个“哦”就带过去了五年里所有人、所有的事,所有的悔恨与不甘心。
耳机里换了王菲那首《胡思乱想(bebeard)》,眼前的画面好像开始抽帧了。
有时候俞梦觉得,他们俩的喜好是某种残酷的预言。他们一样喜欢西哲,喜欢很老的粤语金曲,喜欢一些老电影,甚至画面都是黑白的。
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善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新的话题取代,像极了他们年轻又脆弱的爱情。
她其实幻想过他们的重逢。可能充满铜臭味,可能在虚伪名利场,可能是感情绕过时间被践踏在地上——她想过一切最坏的结局,想过他某天穿着西装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伴,然后对她张扬地打招呼说“嗨”,然后满是火药味给对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