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处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懵圈状态中,脑子就没带动的,只知道低头跟着燕鸣山往前走。
等到燕鸣山一巴掌拍上我的脑袋,以防止我撞到他胸口上时,我们已然站在一个没什么人的楼梯拐角。
燕鸣山放下手,垂目看我。
“说吧,什么事?”
我嘴张张合合,从前无论面对谁都能迅速扯出谎跑火车的本事在一瞬间消失殆尽,酝酿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在燕鸣山催促的眼神里,我咬了咬唇,干脆实话实说。
“我没什么事儿。”
“那你过来干什么?”
“我就是想过来找你,不,呃,不行吗?”
我一句话说的越来越虚,越说声音越听不着,眼神也瞟了老远。
等话说完了,我才发觉我的大胆。
直气壮的骚扰燕鸣山就算了,还要反问一句可不可以。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打个圆场,找个什么借口把今天的事儿支过去,然后麻溜地跑掉。再次把看向燕鸣山时,却发现后者正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看,状似在思考。
我一时间怔住了,忘了开溜。
片刻后,我听见燕鸣山冲我低声道。
“可以。”
我瞪圆了眼。
“晚上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随便你来,其他时间我有事情。”
我依旧瞪着眼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燕鸣山皱眉道。
我回过神,迅速应声。
“哦……哦!”
燕鸣山显然对我剧烈的反应有些迷惑,但或许是我身上让他觉得迷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不想管也懒得管。
“快上课了,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准备往回走。
“等会儿。”
我一个急刹车停下,扭头看他。
“头发散了。”
他盯着我脖子旁边散下来的几缕略短的头发。
我扎低马尾主打一个松散慵懒,好看是好看了,但稍微活动活动就会散开乱掉。然而注重风度的我本人,宁可一次次拆了重扎,也不肯一下扎紧点。
闻言,我又机械地“哦”了声,下意识抬手,准备重扎。
下一瞬手背被人“啪”一下拍开。
“别动。”
燕鸣山的眉依旧皱着,似乎不喜欢我乱捣鼓我自己的头发。
他绕到我背后,手一勾解开了我的皮筋。手指翻了翻,便快速扎好了一个马尾。
亲手替我收拾好我乱着的头发,他神色舒展了些,眉头也没再皱着。
“走了。”他压着响起的铃声抬脚往回走。
“……哦。”
我呆呆站在原地,捏着我的头发。
不远处的教室窗户上映照出我的倒影,因距离太远而模糊,却能看出我新鲜发型的形状。
我看着扎的紧紧实实的我的光卤蛋头发,没忍住说了声好丑。
然后我开始笑,笑到弯了腰,笑到蹲在了地上。
我靠着走廊楼梯抱着膝盖坐着,眼是弯的,嘴角是勾起的。
这样一副傻表情,我一直带回了教室。成箫拍我肩膀一下,看我转过来后的脸,没忍住骂了声“靠。”
“什么鬼……”他像在看惊悚片。
我满面春风,揽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朵。
“箫箫啊,燕鸣山他,好像终于要被我迷死了。”
从成箫的面部肌肉运动来判断,他应该是努力抑制住了想要把我过肩摔的心情,最后只是非常好脾气的骂了我一句“神经病。”
那是我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或许对燕鸣山来说,我不是那么的可有可无。